第二章

    顧筱凡猛地清醒過來，后背滲出涔涔冷汗。

    他強撐著支起身子，聲音虛弱得發(fā)顫：“奴才病糊涂了，才會胡言亂語……方才是覺得自己病得太重，命不久矣要離開了……”

    宋微瀾銳利的目光在他臉上掃過，冷笑一聲：“本公主看你中氣足得很�！�

    說完，便拂袖離去。

    殿門剛關上，明言就再次沖了過來。

    “叫你引誘公主殿下！我打死你！”

    他一把揪住顧筱凡的頭發(fā)，狠狠往床柱上撞去。

    顧筱凡本就高燒未退，被撞得頭暈目眩。

    他想反抗，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明言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砸出嘴角血跡。

    “你以為公主殿下真在乎你？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明言一腳踹在他心口。

    劇痛襲來，顧筱凡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時，院子里傳來凄厲的哀嚎聲。

    “公主殿下！奴才知錯了，奴才不敢了，求您饒了我吧……”

    顧筱凡強撐著爬起來，透過窗欞看到明言被按在刑凳上，兩個太監(jiān)正輪番打著板子。

    他的臀部已經血肉模糊，哭喊聲越來越弱。

    宋微瀾負手而立，紅色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察覺到視線，她轉頭看向窗邊的顧筱凡，眼中閃過一絲嫌棄。

    “沒用的東西。” 她大步走進殿內，“被人欺負成這樣都不知道上報？”

    顧筱凡跪伏在地，額頭抵著冰冷的地磚：“奴才知錯�！�

    宋微瀾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記住你的身份，你是顧家送來給本公主發(fā)泄的玩意兒，除了本公主，誰都不能動你�！�

    “是�！� 顧筱凡輕聲應道，心里一片冰涼。

    果然，她只是不想失去發(fā)泄怒火的工具罷了。

    見他并無大礙，宋微瀾抬腳離開，只扔下一句：“跟上來，給本公主剝核桃�！�

    顧筱凡跟著去了花廳，小心翼翼地剝著。

    未曾想手上的傷口裂開，鮮血一滴滴染紅核桃仁。

    “啪！”

    宋微瀾擰了擰眉，有些慍怒，拿起一旁的藥膏砸在他額頭上。

    “滾下去！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廢物！”

    藥膏盒子在顧筱凡額頭留下一道紅痕，又滾落在地。

    他默默撿起來，聽見宋微瀾冷聲道：“這兩日不必來本公主這伺候，中秋宮宴由你籌備，若再出差錯，本公主要你的命！”

    “諾。”

    顧筱凡捂著紅腫的額頭，垂眸退下。

    草草抹了藥膏處理好傷口后，他便去開始籌備宮宴。

    綠萼卻跟了過來，欲言又止道：“公子別難過，公主殿下這是心疼你手受傷，才特意讓你來籌備這些的，她若是真的生氣，又怎會如此輕易放過你？”

    顧筱凡搖搖頭，輕聲道：“綠萼姐姐說笑了�！�

    宋微瀾向來恨他，又怎么可能會心疼他？

    不過是嫌他礙眼又笨手笨腳罷了。

    見他不愿相信，綠萼無奈地嘆了口氣。

    兩日后，中秋宮宴如期舉行。

    一眾官員攜著親眷入席，顧長生和四公主也來了。

    二人垂在身側的雙手牽著，親密融洽得人人艷羨。

    落座后，四公主還體貼地為顧長生整理配飾，琴瑟和鳴的樣子，完整地落入所有人眼中。

    “長公主駕到！”

    綠萼尖細的聲音響徹大殿，無數人起身行禮。

    顧筱凡跟在宋微瀾身后，她明明面無表情，神色自若。

    可他卻隱隱能感覺到，她的視線始終落在下方的顧長生二人身上。

    她在嫉妒，卻不露聲色。

    宴席有序進行中，宋微瀾周身的氣勢卻越來越壓抑。

    忽然，一只手將他拉過。

    顧筱凡驚慌失措，直到看見她將藥粉倒入酒杯，才猛然醒悟她要做什么。

    “公主殿下……不要在這里……” 他顫抖著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