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爸爸車禍離世后,桑謹成了孤兒。</p>
他的忘年交兄弟,那位京圈佛子收養(yǎng)了她,他說他大她十歲,讓她叫他裴叔叔。</p>
自那之后,她要星星他摘星星,她要月亮他摘月亮,將她寵成了南城最驕縱的小公主。</p>
直到18歲成人禮那天,她偷了他的佛珠,將它一顆顆放進少女隱秘之處,冰涼的觸感,似他在撫摸她。</p>
下一秒,門開了,他撞破了這一切。</p>
他難以置信,又勃然大怒,斥她罔顧人倫,連叔叔也敢肖想。</p>
第二天,他便撕了她北大的錄取通知書,將她送到了章瑜學院,那是京北最有名的學德行的地方,他讓她和老師學好什么是禮義廉恥,斷了那些心思再回來。</p>
可她去后的第一天,眼睛里就被灌了芥末。</p>
第二天,她被人在樓梯口拖行兩小時。</p>
第三天,十個男人進了她的房間。</p>
……</p>
三年后,裴澤睿來接她了。</p>
桑謹站在章瑜學院的大門口,看著那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緩緩停下。</p>
車門打開,裴澤睿從駕駛座上走下來,依舊是那副清冷矜貴的模樣。</p>
和三年前不同的是,他的副駕駛多了一個女人。</p>
女人穿著一身優(yōu)雅的白色連衣裙,長發(fā)披肩,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p>
“這就是謹謹吧?你好,我是澤睿的未婚妻李微晴,你叫我微晴姐就可以了。”</p>
桑謹麻木地點了點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微晴姐好�!�</p>
她說完,轉(zhuǎn)身坐進了車的后座。</p>
裴澤睿坐在駕駛位上,冷著臉發(fā)動了車子,“這幾年學得怎么樣?還會有那些心思嗎?”</p>
桑謹?shù)氖种肝⑽l(fā)抖,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p>
她想起那些年被電擊、被拖行、被凌辱的日子,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塊石頭,疼得她幾乎說不出話來。</p>
她顫抖著閉了閉眼,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不會了,再也不會了。”</p>
裴澤睿的眉頭微微皺起,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說不清的情緒。</p>
明明這是他最想聽到的答案,可為何心里還是不舒服?</p>
“你知道就好�!�</p>
桑謹苦澀地笑了笑,低下頭,不再說話。</p>
車子一路疾馳,停在了裴家的別墅門口。</p>
桑謹下了車,習慣性地走向自己的房間。</p>
然而,當她推開門時,卻發(fā)現(xiàn)那里早已改成了貓窩。</p>
李微晴站在她身后,臉上帶著一絲歉意:“不好意思啊謹謹,因為我跟你裴叔叔快結婚了,所以我前陣子就搬進來了。平日里我總愛救助一些流浪貓狗,你的房間陽光最好,所以我就把貓安置在這了,我現(xiàn)在讓傭人騰出來�!�</p>
桑謹搖了搖頭,“不必了,微晴姐,您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我住哪里沒關系的�!�</p>
她說完,轉(zhuǎn)身去了客房,乖巧得不像話。</p>
晚飯時,裴澤睿對李微晴各種體貼入微。</p>
他給她夾菜,輕聲細語地和她說話,眼神里滿是溫柔。</p>
桑謹自始至終目不斜視,低頭吃著碗里的飯,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p>
李微晴抽空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謹謹,別光吃飯,吃菜啊�!�</p>
桑謹條件反射般地聽從命令,連忙機械地用筷子往嘴里瘋狂塞菜,哪怕燙得喉嚨全是泡,她也依舊麻木地吞咽著。</p>
李微晴笑著看向裴澤睿:“你還說謹謹不好相處,我現(xiàn)在看好相處得很,多乖巧啊。”</p>
裴澤睿抬眸看了桑謹一眼。</p>
他沒想到桑謹改得如此徹底,從回來到現(xiàn)在,幾乎沒鬧過半分脾氣,故而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你在那里學得確實不錯。以后就像今天這樣,和微晴好好相處�!�</p>
桑謹已經(jīng)吃完面前這盆菜,站起身說道:“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p>
她回到房間,關上門,才終于松了一口氣。</p>
她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里面裝著她這些年在章瑜學院攢的錢。</p>
她想起方才裴澤睿說的話,要和李微晴好好相處,可她早就想好了,要買張飛機票離開這里,離開裴澤睿。</p>
她數(shù)了數(shù),發(fā)現(xiàn)只夠買一張九天后的低價航班機票。</p>
她拿出手機,顫抖著手指點擊了購買。</p>
出票的那一刻,她閉上眼睛,緩緩流出淚來,像是解脫,又像是絕望。</p>
洗漱完后,她如以往在章瑜學院一般,躺在床上,強迫自己閉上眼睛。</p>
可不知是不是今天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她剛閉眼,腦海里便不斷浮現(xiàn)出裴澤睿的臉。</p>
那日,他的眼神冰冷,聲音低沉,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桑謹,你罔顧人倫,荒唐至極,竟然連叔叔也敢肖想?”</p>
過往在腦海中交相輝映,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時,突然門打開了。</p>
有人走進來,皺著眉說道:“怎么睡這么早?你忘了喝牛奶�!�</p>
桑謹聽到男人的聲音,瞬間猛地睜開眼睛,條件反射般地坐起身。</p>
她忘了自己已經(jīng)回家了,還以為仍在章瑜學院。</p>
在那里,只要有男人進她的房間,她必須立馬解開男人皮帶伺候他,哪怕是生理期,也必須跪著吃下他們那骯臟的東西,說“感謝恩賜”。</p>
但凡每個步驟拖慢點,就會生不如死。</p>
于是,她連忙撲過去跪在地上,一邊解著男人皮帶一邊哭喊道:“別打我別打我,我馬上伺候�!�</p>
眼看皮帶要解開的那一瞬,燈光全部打開。</p>
她淚眼朦朧的看見裴澤睿端著牛奶站在她面前,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p>
“桑謹,你在干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