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話刺激到了蕭凜，他橫眉倒豎：【誰說她不欠你？！】</p>

    【當(dāng)年要不是她仗著救了我母親，攜恩圖報，母親怎會想方設(shè)法地護(hù)著她，拆散我們？】</p>

    我自嘲地笑了笑。</p>

    【蕭凜，婆母在世時就跟你說過了，她不允許你娶程鴻雁，不是因為我！】</p>

    蕭母一向不喜歡程鴻雁，竭力反對蕭凜跟她在一起。</p>

    當(dāng)年程鴻雁氣極了，爭吵之間失手將蕭母推進(jìn)了護(hù)城河。</p>

    好在我進(jìn)城采買，及時救下了蕭母。</p>

    蕭母感念我的恩德，求我嫁給了蕭凜。</p>

    以此斷了程鴻雁嫁進(jìn)蕭家的念想。</p>

    這件事婆母跟蕭凜解釋過很多遍，可他就是不信，認(rèn)定了是婆母說謊，偏幫于我。</p>

    好在之后我們有了女兒，蕭凜便也不再提這事，收了心跟我好好過日子。</p>

    本以為可以平平靜靜地過完一生，沒想到今天夜里程鴻雁就闖進(jìn)了蕭府，跪求我救她兄長。</p>

    她的出現(xiàn)再次牽動了蕭凜的心。</p>

    蕭凜以我欠她的為由，逼迫我下河撈人。</p>

    【姜嬛，我娘疼你如親女，我知道她編造這些謊言都是為了讓我好好待你！】</p>

    【我也遂了你們的意，這些年處處善待于你，如今只是給你個機會贖罪，你也不愿意嗎？！】</p>

    我見他執(zhí)迷不悟，知道說什么都沒用。</p>

    但蕭母對我視如己出，我不愿她老人家死了還不能瞑目，便耐著性子繼續(xù)勸道：【蕭凜，你信我一次，任何人我都可以撈，唯獨程鴻雁的哥哥不行！】</p>

    程鴻雁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些許驚慌。</p>

    但很快便鎮(zhèn)定下來，繼續(xù)給蕭凜吹著耳旁風(fēng)。</p>

    【阿凜，都怪我們從前太要好，我的出現(xiàn)才會讓夫人擔(dān)心地位不保�！�</p>

    【罷了，都是女子，我理解她的嫉妒之心，你就別勉強她了�！�</p>

    蕭凜對程鴻雁本就存著愧疚，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彌補，怎會輕易放棄？</p>

    他見我態(tài)度堅決，一把掐住女兒的脖子，威脅我道：【姜嬛，趕緊下水，還有，我警告你，不要再動歪心思，若是你下水后放棄救人，我便殺了女兒陪葬！】</p>

    我心里一驚，頓時明白蕭凜也重生了。</p>

    寧寧被掐得小臉通紅，驚恐地看著我：【娘，爹爹為什么要殺寧寧？】</p>

    【娘，你救救寧寧�！�</p>

    這一幕無比熟悉，跟前世逐漸重合。</p>

    那時蕭凜聽信了妖人的話，堅信用至親之人獻(xiàn)祭，可以讓心中所念之人還魂。</p>

    于是他當(dāng)著我的面，用銅釘刺穿了女兒的手腳，將她釘在棺材中。</p>

    那天女兒也像今日這樣驚恐地問我，爹爹為什么要殺她。</p>

    她還哭著求我救她，可我卻無能為力。</p>

    還好這次一切都還來得及。</p>

    既然我說什么蕭凜都不信，那便隨他吧。</p>

    今生，我只需為自己和女兒留好退路就是。</p>

    我掏出一疊文書，遞給蕭凜。</p>

    【要我救人可以，先把這些文書簽了。】</p>

    蕭凜有些猶豫，我解釋道：【不管是撈尸還是救人，說白了都是跟河神搶人�！�</p>

    【所以這是我們撈尸人的規(guī)矩，下水之前需將陳情書燒給河神，求得諒解�！�</p>

    他們都是外行，自然不知道撈尸人內(nèi)部有些什么規(guī)矩。</p>

    所以我才胡亂編了個謊。</p>

    見蕭凜半信半疑，程鴻雁抽泣著催促道：【阿凜，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你趕緊簽吧�！�</p>

    【晚了我哥哥恐怕就溺死了�！�</p>

    蕭凜忙著安撫程鴻雁，并沒細(xì)看那疊文書，敷衍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p>

    我退到河邊后，偷偷抽出最下面的兩張紙遞給貼身丫鬟春杏：【把這和離書和斷親書拿去官府蓋印吧�！�</p>

    前世在河底看見的場景歷歷在目，想起來仍舊讓我背脊發(fā)寒。</p>

    這個后果太沉重了，蕭凜能承受，我和孩子承受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