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孟朝顏見狀，冷冷看著他：“就你那兩下，除了啃得我滿身紅痕，還能干什么？”

    蕭凜聞言，一把將孟朝顏甩開。

    “賤人！”

    孟朝顏躺在床榻上，不知道蕭凜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翌日，一早。

    丫鬟急匆匆叫孟朝顏去主廳。

    等她收拾好前往，還沒進(jìn)主廳，一只秀春囊朝著孟朝顏扔了過來。

    “混賬！你看看這是什么？”孟朝顏的父親，當(dāng)朝丞相怒斥道。

    孟朝顏撿起秀春囊一看，只見上面繪制著曾經(jīng)自己在西廠的春光圖。

    知道這是蕭凜的手筆，她攥著秀春囊的手不由一緊。

    頭頂是孟父的責(zé)備聲：“這些腌臜東西如今傳的滿京城都是，你要不要臉？”

    孟母也出了聲：“阿顏，你太令母親失望了。”

    一旁的孟明珠跟著說：“長姐，我還有兩日就要出嫁了，你鬧出這種事，別人怎么看我們丞相府？其他姊妹要如何出嫁?”

    孟朝顏聽到他們說的話，忍不住笑了。

    “五年前，你們讓我嫁給一個太監(jiān)，怎么不說要臉面？”

    主廳內(nèi)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丞相夫婦說不出話。

    而孟朝顏看著他們心中已經(jīng)沒了五年前剛下山時對父母親情的期盼。

    她朝著他們拜了拜。

    “父親、母親，雖然你們生了我，沒有養(yǎng)我，但父女、母女緣分如此，我必須還你們的生恩�！�

    “如今，我的恩還完了，你們不必嫌棄我，我自會離開。”

    “離開前，我提醒你們一件事。我下山時曾卜過一卦，師尊說，相府榮華不過六十栽。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孟朝顏轉(zhuǎn)身離去。

    而孟明珠在她背后笑著和孟父孟母說：“爹，娘，長姐真是不學(xué)無術(shù)，我們家世代公卿，如今已經(jīng)有65年了，怎么可能不過六十栽？”

    孟朝顏沒有告訴他們。

    師尊在她下山時，叮囑她說：“你是去還恩的，若你在相府一年，相府榮華可以多延續(xù)一年，若你離去，相府的榮華就沒了……”

    ……

    孟朝顏離開相府，沒有帶一件物品。

    她不知道去哪兒，路過熱鬧的長街，最后停在京城第一高樓，摘星樓門口。

    只見一簇?zé)熁ㄔ诳罩芯`放。

    緊接著，璀璨的煙花此起彼伏。

    身旁百姓議論紛紛。

    “聽說這是攝政王專門為未來王妃放的煙花，要放滿三天三夜，就是為了告訴世人，后日王爺要娶丞相府千金孟明珠為妻了�！�

    “王爺真真是寵愛孟小姐，竟然還花重金包下了摘星樓，只為看到最好的景色，要我說，以后王爺和孟小姐肯定是咱們京城里一段佳話。”

    “……”

    孟朝顏聽著這些話，要離開，卻見謝長晏一身玄袍朝著這邊走來。

    四目相對，謝長晏主動開口。

    “朝顏……”

    聞言，孟朝顏停下腳步：“民女參見攝政王�！�

    民女？

    謝長晏疑惑孟朝顏的自稱，不過還是說：“本王已經(jīng)命人毀了那些秀春囊，不會再傳出去。你來這里做什么？”

    孟朝顏一愣。

    她沒想到會碰到謝長晏，也沒想到謝長晏會又一次幫自己。

    “多謝�！�

    孟朝顏道謝后，沒有回謝長晏說的話。

    謝長晏也沒在意，又說：“朝顏，后日我和明珠大婚，只要你以后處處讓著明珠，我會單獨(dú)辟一間院子給你�！�

    “將你視作親妹妹，我們還能彌補(bǔ)以前錯過的兄妹時光。”

    不知為何，‘兄妹’二字說出時，他心頭劃過一抹異樣。

    孟朝顏心頭卻是諷刺。

    有過肌膚之親的男女，最后還能當(dāng)純粹的兄妹嗎？！

    “多謝王爺，沒別的事，朝顏先走了�！�

    謝長晏只覺她今日格外疏離。

    不過，想到后日她就會隨明珠一同嫁入王府，謝長晏沒有多想。

    “好�！�

    他就看到孟朝顏離開時，一只火蝶落在了她的肩頭，轉(zhuǎn)眼又消失不見了。

    只有，孟朝顏聽到了師尊魏天師清冷的聲音。

    “阿顏，后日酉時三刻，額中有蓮清派藍(lán)蓮印記的八名弟子便會抬著雪玉蓮轎來接你回鶴鳴山。”

    孟朝顏掐訣輕聲回：“好，師尊�！�

    之后，孟朝顏沒有回相府，她以天為被，地為床，休息了一日。

    很快便到了7月7日，蓮清派來接她的時候。

    同一時刻。

    丞相府里處處張燈結(jié)彩，敲鑼打鼓。

    孟明珠的珍珠院被人擠得水泄不通，孟父孟母都只想多看這個女兒一眼。

    而孟朝顏的惜花院冷冷清清，無人問津，沒人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兩日未回了。

    酉時，黃昏之時。

    攝政王府通向丞相府的長街鑼鼓喧天。

    百姓擠滿了兩側(cè)路，只為討個喜頭。

    一身大紅喜服的謝長晏劍眉星目，面如冠玉。

    在一聲聲賀喜中。

    他騎著高頭大馬，意氣風(fēng)發(fā)地走在鋪滿紅綢的路上。

    這時，接親隊(duì)伍忽然停了下來。

    小廝回稟道：“王爺，前面蓮清派繼任掌門的儀仗要回鶴鳴山了，需要我們讓道�！�

    聞言，百姓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可是攝政王啊，普天之下除了皇上，誰還能讓攝政王讓道？”

    “你們不知道蓮清派嗎？蓮清派可是能上達(dá)天聽，和神仙對話的第一大靈派！”

    謝長晏蹙眉。

    百姓說的確實(shí)不假，對蓮清派，莫說是自己，就算皇帝來了，也要禮讓三分。

    但他有些疑惑：“蓮清派的繼任掌門什么時候來京城了？”

    小廝恭恭敬敬回答：“聽說這位是百年來唯一一個能修無情道的，魏天師便讓這位來人間歷劫，如今她已斷情絕愛、功德圓滿，自然要回去繼任衣缽，執(zhí)掌蓮清派了�！�

    謝長晏點(diǎn)點(diǎn)頭。

    “既如此，聽本王令，迎親隊(duì)伍全部讓道！”

    話落，浩浩蕩蕩、看不見盡頭的迎親隊(duì)伍整齊劃一地靠邊。

    而不遠(yuǎn)處，一座奢華無比的轎子由八個仙風(fēng)道骨的藍(lán)衣弟子抬著款款而來。

    它和大紅的迎親隊(duì)伍擦肩而過時，謝長晏向轎子里看了一眼。

    此時，一陣春風(fēng)拂過。

    轎子純白的紗簾被吹動，露出繼任掌門小半張清冷無暇的側(cè)臉。

    那分明是孟朝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