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勸誡不成
慕君雅低聲解釋道:“三妹妹,母親這兩日為著你的事勞心勞力累的歇下了,希望你不要介意?”</p>
君灼眼底閃過笑意,看來這位大姐可是口不對心而來呢!</p>
一臉憔悴的模樣,叫人看了便會以為君灼失蹤三日她也心焦凄然、茶飯不思。</p>
“大姐言重了,恐過了病氣,等君灼身體好了再去給夫人請安謝恩。”君灼低聲道,臉色蒼白清冷,看起來比慕君雅更加虛弱,裝虛弱誰不會?</p>
“母親讓你好好養(yǎng)傷便是,這幾日不必請安了,你就安心歇著吧!”慕君雅忍耐著不屑,輕聲安慰道。</p>
門口半夏欲言又止的瞧著屋內(nèi)的眾人,視線對著君灼有些為難,而她的身邊站著著急的玉竹。</p>
“半夏,是不是大廚房管事到了,請他進(jìn)來吧!”君灼了然笑道,眼神清亮如水。</p>
這話引得慕君雅一愣,疑惑的看過來,卻沒有說話。</p>
頃刻間,一男子穿著錦色長衫走了進(jìn)來,此人不高不矮長相平凡,剛剛還趾高氣揚(yáng)的神色,見到屋內(nèi)三位小姐都在,頓時(shí)斂下了神色,略恭敬的作揖道:“奴才大廚房管事季忠,見過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p>
季忠對上君灼淺淡的笑意,有些迷茫:“不知三小姐喚奴才過來可是有要事?”</p>
君灼漸漸臉色變冷,語氣平淡道:“本來沒什么事,季管事平日里為我準(zhǔn)備吃食也辛苦了,我應(yīng)該賞你的!”</p>
季忠不以為意,但還是恭敬答道:“這都是奴才份內(nèi)的事,不敢要三小姐的賞�!�</p>
“是啊,三妹妹,忠叔做的好,母親自當(dāng)會好好賞他的�!蹦骄判Φ盟烈猓闹谐靶Γ哄X都在母親手里,你的壓箱底可都沒了,還打賞下人,真是好笑!</p>
然而一邊的慕君喻見此,反倒是頗有深意的看著君灼,三妹妹好像正在導(dǎo)演著一場戲,而且她此刻竟還帶著一絲期待?</p>
“當(dāng)然要賞,你今天做的吃食本小姐甚是滿意,就賞給你吃了吧!”君灼沉聲說道。</p>
眾人聞言一愣,目光紛紛注視著桌上的菜色,眼神開始晦暗不明起來。</p>
“這,奴才已經(jīng)吃過飯了�!奔局覝喩硪唤�,答道。</p>
“放肆,主子的賞賜,你竟敢不應(yīng),還編造事實(shí),這個(gè)時(shí)辰下人誰敢先吃飯,誰給你的膽子?”君灼突然怒不可遏的呵斥道。</p>
“奴……奴才沒吃,只是還不餓,奴才謝三小姐賞。”季忠俯身行禮道,眼中閃過驚懼,何時(shí)三小姐竟有如此氣勢了?</p>
“好,那今天就在桃夭居將這兩盤上好的吃食干干凈凈的給我吃下去,若是明日做得好,本小姐會再有賞的!”君灼冷冷笑道。</p>
大小姐兩眼驚詫不出聲,二小姐淡笑看好戲,三小姐滿臉怒意得盯著他,季忠竭力忍住想要逃的意志緩緩端著那碗冰冷的白米飯,手指顫抖。</p>
“怎么,季管事還需要本小姐讓人喂你嗎?”君灼再次問道,視線盯著季忠的眼,滿是威脅。</p>
季忠的心猛地一跳,連忙夾菜往嘴里塞去,呃!簡直難以下咽,可又不敢吐出來,這可是三小姐夸贊過的吃食!</p>
慕君雅臉色漆黑一片神色幽深的盯著君灼。</p>
忠叔是跟著母親來幕府多年的得力助手,她怎么敢?</p>
她這個(gè)三妹妹何時(shí)如此強(qiáng)硬了?剛剛還柔順的像只小貓,此刻卻伸出了利爪!</p>
想到忠叔與自己一向親厚,慕君雅免不得沉聲道:“三妹妹,你賞也賞了,忠叔也吃了,此事就這么算了吧!”</p>
季忠感激的看向慕君雅,再去看君灼的時(shí)候帶著一絲懼意。</p>
“還有一盤季管事還沒吃完呢?不急。”君灼淡淡的掃了一眼桌面的盤子淺笑道,一臉認(rèn)真。</p>
“三妹妹,你!”慕君雅驚詫道。</p>
“大姐,天色已晚,這里距離你的牡丹閣相距甚遠(yuǎn),若是沒有其他的事,妹妹就不留你了。”君灼抬眸看向慕君雅似笑非笑道。</p>
饒是慕君雅再怎么能忍也快要破功了,她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血紅指甲就快要刺進(jìn)掌心,重重的呼吸了一聲冷聲道:“二妹妹!”</p>
“大姐,你先走吧,補(bǔ)品阿灼還沒喝完,我再留一會兒�!蹦骄鞯吐曊f道。</p>
“我們走!”慕君雅臉上掛不住,扯過織霧便朝院外走去。</p>
慕君雅一走,季忠剩下最后一口再也吃不下了,抱著瓷碗惡心得想吐,“三小姐,奴才吃飽了,真的吃不下了,呃!”</p>
“那成吧,你倒是吃飽了,我們這一屋子人還沒吃呢,回去重新送些新的吃食過來,希望不用本小姐請你再吃夜宵?”君灼抬手淡淡道。</p>
季忠瞪大雙眼,脫口而出道:“是,是,奴才這就回去準(zhǔn)備�!�</p>
“滾!”君灼冷冷吐出一個(gè)字。</p>
平日里趾高氣揚(yáng)的季管事就在眾人的視線中退了出去,眨眼間便飛奔著離開了桃夭居。</p>
君灼嘴角帶著諷刺的笑,誰要是再敢欺負(fù)到她的頭上,就讓對方感同身受好好體會一下其中滋味。</p>
身旁一直沉默的慕君喻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阿灼,你這樣出頭,可就是把夫人得罪了,以后……”</p>
“二姐姐,你說,若是君灼永遠(yuǎn)不出頭,她們會不會往死了整治我呢?”君灼不屑,反問道。</p>
慕君喻垂眸,揮手道:“青梅,你出去等著。”</p>
君灼看向一旁同樣盯著自己的玉竹和半夏,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要和慕君喻說幾句知心話。</p>
窗邊那盞羊角燈引出淡淡昏黃,這光線將兩人的身影印在紗窗上,一時(shí)房間內(nèi)寂靜無聲,只剩下君灼和慕君喻相對無言。</p>
半響,慕君喻臉上亦喜亦憂,她想起云氏曾經(jīng)對自己的好,一把緊捏著君灼的手輕聲問道�!鞍⒆�,你是不是依舊怨恨著父親抬了二姨娘做夫人?”</p>
“二姐姐為何這么問?”君灼嘴角帶著淡淡的笑。</p>
慕君喻被君灼的笑晃得眼前一花,隨即狠下心思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p>
“云姨娘暴斃不過幾日,你便傻了,那時(shí)你不過四歲而已,從前覺得你是失去了娘親而癡傻,可現(xiàn)在想來,或許你是在裝傻,唯一能疼愛你的父親卻覺得你克了姨娘的性命,你怕夫人對你下手,裝傻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jì),其實(shí)你才是這府中最明白的吧!”</p>
又嘆氣道:“可如今咱們都長大了,作為女兒,只有得到父親的疼愛,在府中才有立足之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