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溫知意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不要!我父親已經(jīng)死了,你為什么連一個(gè)死人都不肯放過,不肯讓他安息?!”
她崩潰地嘶吼著,拼命掙扎,卻無濟(jì)于事。
傅晏琛冷著臉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拖她出了別墅。
將她丟進(jìn)車?yán)�,猛地一腳油門,車子像一支離弦的箭開向谷江。
溫知意反抗無果,紅著眼睛看向他:“傅晏琛,不要讓我恨你�!�
車速失控一般越來越快,傅晏琛冷笑:“那就恨吧,就像我恨你一樣,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夫唱婦隨,不是嗎?”
車子突然一個(gè)剎車,戛然而止!
溫知意的身體猛地向前甩去。
還沒等她從疼痛中緩過神,就被傅晏琛粗暴地拽出車扔在地上。
后面跟來的車下來幾名保鏢,死死將她按在地上。
傅晏琛對(duì)她的掙扎和哭喊視若無睹,緩緩打開骨灰盒,就要將里面的骨灰撒出去。
“晏琛哥!”
喬心語嬌弱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
傅晏琛的動(dòng)作頓住,將骨灰盒‘啪嗒’一聲蓋上遞給保鏢。
這一刻,溫知意感受到了一絲希望,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心語,你怎么來了?身體還沒恢復(fù),怎么不好好待在醫(yī)院?”
傅晏琛霎時(shí)變了臉色,快步走到喬心語身邊,臉上滿是關(guān)心。
喬心語嬌滴滴地回:
“晏琛哥,那只翡翠耳環(huán)是我過世父親送給我母親的定情信物,我想把它要回來……”
溫知意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她緊緊盯著傅晏琛,見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gè)透明的袋子,里面裝著的,正是一只翡翠耳環(huán)。
那是江律師說過的,能夠證明喬心語母親罪行的關(guān)鍵證物!
只要拿到,就能證明是她害死了傅父!
溫知意用盡全身力氣,沖著傅晏琛聲嘶力竭地喊:
“傅晏琛,這只耳環(huán)是喬母害死你父親的證據(jù)!我父親根本沒有做那些事!”
傅晏琛身形一頓,看向溫知意。
嘶吼用了她全身的力氣,現(xiàn)在止不住地咳嗽,慘白的臉上只剩嘴角的一抹殷紅。
傅晏琛怔愣一瞬,便聽身側(cè)喬心語的喊聲傳來。
“晏琛哥,你別聽她胡說!那是我母親最重要的東西�!�
她一邊哭訴,一邊注意著傅晏琛的神情,刻意拔高了聲音:“溫知意,你難道想像你父親逼死晏琛哥父親那樣,逼死我的母親嗎?!”
傅晏琛臉色驟然一變,眼底一片陰暗。
他將喬心語攬進(jìn)懷里:“心語,你放心,同樣的悲慘遭遇,我不會(huì)讓它在你身上重演。”
溫知意瞬間癱軟在地上,這一刻,她心里的痛比腳底的痛,來得更加強(qiáng)烈。
絕望如同潮水將她吞噬。
傅晏琛就連一次,都不肯相信她。
臨走前,傅晏琛冷冷掃了她一眼,對(duì)身后的保鏢吩咐。
“骨灰盒照舊處理。”
溫知意的腦中的弦崩然斷裂,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不要!”
她目眥欲裂,想沖過去,身上一雙雙手卻更加用力,她像被鐵鏈鎖住,動(dòng)彈不得。
“撲通”一聲,骨灰盒砸進(jìn)江里,蓋子被江水沖開。
灰白的骨灰瞬間在江水中散開,消失得無影無蹤。
溫知意的心仿佛也跟著那散開的骨灰,一起沉到了冰冷的江底。
手上的禁錮松開,她發(fā)了瘋般跌跌撞撞地沖進(jìn)江里。
一雙手拼命地在江水里撈著,想把父親的骨灰撈回來。
可她一次次抬起手掌,撈住的只有冰涼刺骨的江水。
父親的骨灰已經(jīng)徹底融進(jìn)了這滾滾江水之中,再也找不回來了。
冰冷的江水無情地拍打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寒氣從四面八方侵入她的骨髓,胃隨之劇烈地絞痛起來。
巨大的悲痛和絕望,如同決堤的洪水向她洶涌襲來。
“噗——”
一口鮮血猛地從溫知意口中噴出,染紅了身下的江水。
隨即,溫知意失去意識(shí),緩緩沉進(jìn)了江水里。
……
不知過了多久,刺鼻的消毒水味將溫知意喚醒。
她睜開眼,轉(zhuǎn)頭看到江林州低著頭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一個(gè)東西。
隨著視線逐漸清晰,她看清楚了。
那是她母親的鐲子。
是母親一直戴在手上,從不離身的玉鐲!
溫知意眼皮一跳,一個(gè)可怕的念頭沖上心頭,掙扎著坐起來,用沙啞的聲音艱難開口。
“江律師,我母親的鐲子……怎么會(huì)在你這里?”
江林州沉默了很久,再抬起頭時(shí),眼底滿是悲痛和惋惜。
他將手中的鐲子輕輕放進(jìn)溫知意的掌心。
“知意,你母親聽說了你父親的事,心臟病突發(fā)……沒能搶救過來。”
男人的聲音,將溫知意的理智徹底搗碎。
陪了自己近30年的吳媽,死了,父親的骨灰,再也找不回來了,唯一活著的母親,死了。
就連傅晏琛,也走向了別的女人。
她已經(jīng)沒有活在這個(gè)世界上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