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宋瓷沒有理會周圍質(zhì)疑的目光,手腕輕轉(zhuǎn),羊毫筆在硯臺里蘸了蘸,隨后,筆尖落在了宣紙中央。</p>
第一筆便是直接畫出了斜向左上的葉竹,與她剛才講的畫法如出一轍。</p>
“她,她竟然也是左撇子?”</p>
所有人都湊了過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宋瓷手上的動作。</p>
“看清楚了�!�</p>
宋瓷的筆尖懸在了竹干的位置:“手腕發(fā)力的時候,筆桿要向右傾斜,竹葉自然能呈現(xiàn)出《竹居圖》這樣的“逆風(fēng)勢”。”</p>
她抬頭望向宋清揚:“宋少若是不信,可看一下以往王德深關(guān)于竹子的畫作,是否全部都是葉尖向左上方彎曲?”</p>
宋清揚后知后覺地掏出手機,翻出了《鳳竹》的高清圖片,對比之下,竹葉的走勢竟然和宋瓷所畫的完全一致!</p>
“…竟然,竟然真的是!”</p>
“還有�!彼未衫^續(xù)描繪著自己的畫作,頭也不回的道:“王德深最喜歡用的是新磨松煙墨,而這幅畫…用的是宿墨,墨色停滯,算得上是…新仿品�!�</p>
話落筆落,賓客們看著桌子上的這幅畫作,瞬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嘆。</p>
“絕了,一絕呀!這畫作竟然比王德深大師的還要栩栩如生幾分!”</p>
“所以,這副拍品,真的是贗品!”</p>
負(fù)責(zé)本次拍賣會的負(fù)責(zé)人連忙將那幅畫作撤了下來,神情嚴(yán)肅:“立刻給我查一下這幅畫的來源!”</p>
宋瓷的周圍聚了一群愛好畫畫的人,卑躬屈膝的討教,哪里還有剛才那半點兇神惡煞的模樣?</p>
一旁的宋清揚和宋玥都快要氣炸了,臉上青一陣紫一陣。</p>
一個鄉(xiāng)巴佬而已,竟然還真的懂什么畫畫?!</p>
“呵,這個宋小姐,還真不是一般人啊�!�</p>
許南星盯著宋瓷這張臉:“妙啊…”</p>
傅瑾川也愈發(fā)的注意起了宋瓷,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打著輪椅扶手。</p>
那個中年男人的身份瞬間遭到了質(zhì)疑。</p>
“我,我有證據(jù)!”</p>
中年男人連忙從懷里掏出了一張泛黃的紙:“我的師父真的是王德深的關(guān)門弟子!這還是王德深親自簽的…”</p>
“親自簽的?”</p>
宋瓷的目光劃過了那張宣紙:“你這宣紙用的是機制宣紙,紋路均勻,至少是這近十年的產(chǎn)物了�!�</p>
中年男人臉色慘白,再羞憤的待不住,氣急敗壞的走了。</p>
拍賣會結(jié)束,宋瓷去拿拍品。</p>
宋清揚和宋玥氣不過,跟在她的身后。</p>
懂一些畫畫又怎么了,不是沒錢付?</p>
他們倒要看看,宋瓷哪來的本事掏出這8000萬!</p>
工作人員替宋瓷取來了那串手串。</p>
“多謝�!�</p>
宋瓷接過的那一瞬間,傅瑾川也來了,他朝身后的許南星抬了抬手:“卡。”</p>
許南星愣了一下,但沒敢質(zhì)疑,將自己的卡拿了出來。</p>
“去給她付錢�!�</p>
許南星:?</p>
可誰知卡還沒伸出去,宋瓷就自己付了。</p>
宋清揚和宋玥難以置信地盯著他手中的那張黑卡,眼睛都快瞪出來了。</p>
“你,你怎么會有黑卡?”</p>
宋瓷看了宋清揚一眼:“奶奶給長女的,你有意見?”</p>
“你!”</p>
宋瓷沒有理會快要氣得吐了血的宋清揚,抱著盒子就往出走,與傅瑾川擦肩而過時,二人目光交匯。</p>
但很快,宋瓷便收回了目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p>
濱江大道的路燈在淅淅瀝瀝的雨霧中模糊成了昏黃的光斑,宋瓷捏著手中的絲絨袋,指尖發(fā)燙。</p>
她垂眸,只見這袋子周身縈繞的濁氣愈來愈烈,愈來愈濃。</p>
咚—</p>
悶響過后,出租車司機猛的踩下了剎車。</p>
只見一只烏鴉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趴在玻璃上,黑色的血液不斷涌出。</p>
“見鬼了,哪里來的烏鴉?”</p>
司機咒罵了一聲,下車。</p>
宋瓷的神情愈發(fā)的凝重。</p>
禽鳥驚飛,必然是濁氣近身…眼下,斷然不可貿(mào)然歸家。</p>
待司機上車后,宋瓷冷聲道:“發(fā)煩您送我去最近的海灘,繞開濱江的老槐樹�!�</p>
出租車在海灘邊緣停下,宋瓷踩著細(xì)沙走向沙灘,絲絨袋里的手串忽然劇烈的震動…</p>
她停下腳步,紅唇間溢出一抹森冷的笑意。</p>
“敢在老祖宗面前動土,我到要看看,你是何物�!�</p>
可誰知,正當(dāng)她要打開這絲絨袋時,身后忽然傳來了輪椅碾過貝殼的脆響,一道低磁性感的男音隨之傳來。</p>
“宋大小姐大半夜不在家,拍下手串難道在這里放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