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伺候兩字,宋清韻聽懂了,卻不敢相信。
江澤逸……有了妾?
腦中一片空白,宋清韻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
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聲音。
然而,卻半點看不出,這是從前那個跪在養(yǎng)心殿上對著父皇鄭重承諾‘不貪榮華,唯念清韻’的江澤逸。
僅僅七年,他們之間就變成這樣了么?
不多時,江澤逸喝完一杯茶,直接起身離開。
不像是來和她吃飯,倒像是辦公事一般。
宋清韻失神地看著那道身影毫無留戀地越走越遠。
等江澤逸走遠,春桃走上前道:“公主,我們走吧,今日是您抄寫經書的日子�!�
宋清韻回過神來,卻沒有動,只是開口問:“淺兒是誰?”
春桃沉默片刻,只當是宋清韻是在生氣,連忙出聲安慰起來。
“公主不必生氣,那柳淺淺不過是靠著些青樓帶出來的狐媚手段引得侯爺去,說什么貴妾,也不過是個戲子罷了�!�
春桃極力掩飾,宋清韻卻聽得明白。
——江澤逸是真的有了妾。
還是個青樓戲子。
那他曾經對她許下的那些一生一世的承諾算什么?
宋清韻想起了她曾問過江澤逸的話。
“你我成親后,若有朝一日你厭棄了我,可會去那煙花柳巷躲我?”
原本只是一句戲言,那時的江澤逸卻回得格外認真。
“韻兒,這世上的女子于我而言只有兩種,一種是你,一種是旁人�!�
“我已經擁有了你,就絕不會再去想那些不相干之人。”
說這話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可說話的人,卻已經背信棄諾。
宋清韻本打算立即去見見那柳淺淺,卻在走出門口那一刻,又退縮了。
仿佛她只要真的去見了柳淺淺,那么江澤逸移情別戀這件事就會成為事實……
在人生的十八年里,宋清韻從未遇見這樣的事情,此刻被驚慌裹挾著,只想去找父母傾訴。
她閉了閉眼,強自鎮(zhèn)定道:“春桃,我想見我父皇了�!�
她想回宮去。
春桃卻猶豫著開口道:“公主,皇陵太遠,現(xiàn)在備車的話到了就很晚了,不若我們明日再去?”
皇陵?
宋清韻的心重重一墜,脫口而出:“我父皇怎么了?”
春桃只當她是還不愿接受事實,只能勸慰著開口。
“公主,先皇早在五年前就去了……”
宋清韻臉上血色一點點褪去。
怎么可能……父皇的身體明明還健朗,甚至昨日他們一起用膳時還吃了三碗飯。
她顫聲道:“那我們就去找母后!”
宋清韻撐著起身,春桃卻突然跪了下來。
“公主,人總是要往前看,求您看開些吧……”
在宋清韻不可置信的眼里,春桃泣不成聲。
“先皇駕崩第二日,新皇就下旨讓您母后陪葬了!”
春桃哭著說了很久很久,也似是要宣泄什么。
從她的哭聲中,宋清韻終于知道了這七年發(fā)生了什么。
在父皇離世的第二日,那養(yǎng)在母后膝下,和自己一同長大的太子哥哥,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下旨讓母后給父皇陪葬。
而自己因為大鬧勤政殿,也被下了禁足,生生錯過了與母后最后一次見面。
宋清韻垂下眼,很久很久沒說話。
是夢嗎?
宋清韻想著,狠掐自己的小臂,卻只感覺到一陣劇痛。
這痛從小臂嗎蔓延到心口,像是被人用尖刀刺破,比她從前在御花園摔倒時擦破掌心痛上千萬倍。
宋清韻失魂落魄的在春桃的指引下去佛堂。
侯府的后院修的極好,一草一木在陽光下暖意融融。
可宋清韻走在其間,卻只感覺到深入骨髓的窒寒。
宋清韻啞聲開口問:“春桃,我與江澤逸,可曾有過和睦恩愛的時候?”
事到如今,宋清韻已徹底看透,可心底卻仍有一絲希冀尚存。
不等春桃回答,院中忽然傳來一道稚嫩的童聲:“爹爹!”
宋清韻恍然抬眼,卻見不遠處,一個三四歲的孩子撲進江澤逸的懷中。
而江澤逸將他單手抱起,而另一只手,則將一個女子攬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