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以說,安遙見過他最不堪的境遇,而他也看過安遙最殘暴的一面。</p>
但安遙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做的就是動他的云蘿,云蘿性子軟糯,哪里是安遙那種潑皮的對手。</p>
如今被太子府的嬤嬤們失手打死,已經(jīng)是安遙最好歸宿了。</p>
安云蘿將頭輕輕靠在傅晨昭肩頭:“殿下總是心疼臣妾的,只是安遙畢竟是臣妾的庶妹,如今出了這事,臣妾著實(shí)寢食難安�!�</p>
那兩個人也不知是如何辦事的,居然至今都沒將那賤人的臉皮帶回來,讓她如何心安。</p>
傅晨昭摟住安云蘿的腰,手指緩緩摩挲安云蘿的曲線:“如今孤已讓人將安遙除名,再不會有人提起她�!�</p>
安遙說是嫡出,可實(shí)際上卻只是記在侯夫人名下的庶女,府中有這么一個身份低賤的女人,簡直就是對他的一種侮辱。</p>
況且在他放出來后,一直都有人在他耳邊強(qiáng)調(diào)安遙對他的貢獻(xiàn)。</p>
安遙的存在仿佛就是在提醒他,他曾經(jīng)遭遇過怎樣不堪的歲月,即使他殺光了所有知情人,卻依舊揮散不掉那種屈辱。</p>
如今安遙的死,不論是對安遙還是對他都是解脫。</p>
他也終于可以埋葬掉那段不堪的歲月。</p>
安云蘿雙手抵住傅晨昭的胸口,指尖不著痕跡地輕輕撩撥:“可殿下的心里是有妹妹的,當(dāng)初還說過要將妹妹扶正的事�!�</p>
這也是她最恨安遙的地方,那女人差點(diǎn)就奪走了她的位置。</p>
一滴眼淚恰到好處地從安云蘿臉上滑落:“都是臣妾不好,若不是臣妾膽子小,那些婆子也不會為了保護(hù)臣妾,對妹妹下了死手�!�</p>
她不過就是隨便說了一嘴罷了,一切都安遙自己短命。</p>
傅晨昭連忙用手指抹去安云蘿臉上的淚:“莫哭,孤相信你...”</p>
話落傅晨昭又沉默了一瞬,這些話他也曾對安遙說過。</p>
還記得他曾生過一次很重的病,可他手中既沒有藥也沒有錢,父皇對他不理不睬,其余的皇子更是恨不能將他困死在屋里。</p>
傅晨昭當(dāng)時真以為自己就要死了,誰知安遙只跑出去一趟,便拿了六副藥回來。</p>
只是安遙那時的模樣相當(dāng)狼狽,不但衣衫不整,身上還帶著不可言說的痕跡。</p>
傅晨昭是經(jīng)過人事的,之所以沒動安遙,是因?yàn)榘策b被送進(jìn)來時才將將十三歲,而且他如今的處境,也著實(shí)沒有這個心思。</p>
但沒這個心思,不代表他不知道安遙身上發(fā)生了什么。</p>
兩年的積怨一朝爆發(fā),他掀了安遙的藥碗,讓安遙趁早自我了斷了去。</p>
可安遙卻在他床邊哭得悲切,甚至卷起衣袖露出了腕上的守宮砂,示意他自己什么都沒做。</p>
畢竟相依為命了兩年,或許還要一直這樣相守下去,傅晨昭終于心軟了,他抱著安遙說相信她,并保證若日后能被放出去,定會將安遙扶正。</p>
可那不過是他病糊涂時的一時戲言,誰知安遙居然當(dāng)真了...</p>
傅晨昭輕捻自己指尖上沾到的淚水,感覺這不是安云蘿流的眼淚,而是他自己的。</p>
世上為何會有安遙這么蠢的女人,為何想到安遙不在,他的心會如此難過。</p>
安云蘿以為傅晨昭的情緒都是因?yàn)樽约�,于是輕輕拉住傅晨昭的手:“臣妾只希望能跟殿下白頭偕老,恩愛不移�!�</p>
安云蘿的手細(xì)嫩白皙,與記憶中那雙滿是凍瘡厚繭的手觸感完全不同,許是酒吃多了,傅晨昭的眼神迷離了一瞬:“愛妃的手如今保養(yǎng)得愈發(fā)柔嫩了。”</p>
他怎么記得這雙手因?yàn)榕裣匆�,燒火做飯,弄得滿手都是凍瘡,可為何今日的觸感竟會如此細(xì)膩光滑。</p>
雖然傅晨昭口口聲聲說愛重自己,可安云蘿卻明白,此時這人眼中看到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她那死鬼妹妹。</p>
為了不讓傅晨昭再想起安遙,安云蘿的手輕輕搭在傅晨昭心口:“殿下,如今時辰不早,咱們還是早些歇息吧!”</p>
傅晨昭凝視著安云蘿的眉眼,忽然起身拉著安云蘿向臥房走去,端莊、高貴、優(yōu)雅、美麗,這才是他該娶的世家貴女。</p>
也必將為他生出最優(yōu)秀的子嗣,這一切都不是安遙那粗鄙女人能比的。</p>
想當(dāng)初,為了一碗水一口飯,安遙居然能向負(fù)責(zé)看守他的侍衛(wèi)下跪,那女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對他的羞辱。</p>
若傳出去,他哪里還有臉面。</p>
安云蘿被拉了一個趔趄,好容易穩(wěn)住身形,心中責(zé)怪傅晨昭發(fā)瘋,可臉上卻還是一副柔弱的表情:“殿下,您醉了�!�</p>
傅晨昭停住腳步,攬住安云蘿的腰將人拖進(jìn)懷里:“美人在懷,酒不醉人人自醉�!�</p>
女為悅己者容,如此精致的眉眼才是他應(yīng)該喜歡的相貌,而不是那個一臉愁苦,整日蓬頭垢面的...</p>
傅晨昭眉心微蹙,他是怎么了,為何總會想起那個帶給他無限屈辱的安遙。</p>
安云蘿輕輕倚在傅晨昭懷里:“云蘿愿與殿下永不分離。”</p>
她討厭傅晨昭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透過她的臉看另一個人似的。</p>
傅晨昭微微一笑,彎腰將人抱起:“既然愛妃如此說,那今日你我便鴛鴦...”</p>
話音未落,就聽咔嚓一聲,隨后便是一道風(fēng)聲連著門板向兩人面門直飛而來。</p>
傅晨昭發(fā)出驚呼,竟直接向一旁撲過去,就連之前被他抱在懷里的安云蘿,也被他壓在身下當(dāng)成了肉墊。</p>
顧不得查看被自己砸到連連哀嚎的安云蘿,傅晨昭正打算爬起來獨(dú)自逃走,耳邊卻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來算算賬吧!”</p>
安云蘿抬眼看向來人,卻在看清對方的相貌時驚得說不出話:“你你你,你不是死了么?”</p>
那些廢物是怎么辦事的。</p>
安遙歪頭看向屋中的兩個人,瞳孔微微縮了縮,這太子身上的帝王紫氣竟如此濃郁,看上去竟似是命定的下任帝王。</p>
這些紫氣若是都給了她的先天圣體,那她豈不是能立刻重回巔峰。</p>
不得不說,面前這個太子簡直就是上天送她的禮物,忽然更有干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