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多話想說，好多話沒說，好多話不能說。
因為不被愛的人，沒有資格。
……
客廳里。
楚御風有些手足無措，他從未想過讓沈璃書直面自己的狼狽。
沈璃書冷冷地瞥了他和桌上的殘羹冷飯，語氣里都是掩不住的厭煩：“楚御風，你自我感動的戲碼做了四年，不膩嗎？”
膩，怎么不膩？
他滿腔的熱情早就在她一日日的冷漠中消耗殆盡了！
他誠摯的愛意、凌晨的忙碌，什么都沒有換來。
所有的付出，全都是他日復一日的獨角戲！
“沈璃書�！背L倏然出聲喊了她的名字。
待她轉過頭來，他望著她的雙眼，忽然莫名開口。
“我想養(yǎng)條狗，行嗎？”
沈璃書眸色微沉：“行。”
楚御風一怔，沒想到她竟然會答應。
可還不等他高興，女人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把狗帶回來，再和它一起滾出去�！�
話音落下，屋內一片寂靜。
看著楚御風蒼白的臉，沈璃書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抬步就要上樓。
“沈璃書，你想離婚嗎？”
看著她的背影，楚御風啞聲問道。
女人步伐停頓，沉默未回應。
楚御風蜷緊手心，嗓音帶著強撐的澀硬：“畢竟只要我還是你丈夫，顧瑾行就是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沈璃書驟然回身，一巴掌打在了他臉上：“楚御風，你真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人！”
這一下，楚御風的半張臉都腫了。
他呆愣許久，唇角卻上揚：“……我這樣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只要我不簽字，這婚就離不了。”
沈璃書看了他一眼，抽出紙反復擦手，好似在擯棄什么臟東西一般。
話里更不帶一絲溫情。
“那女人活不久了，我等得起�！�
“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資本�！�
說完，她推開大門，大步離開。
門重重合上。
楚御風站在原地，而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整個世界染成一片白。
他緩緩抬起頭，在落地窗上看見自己倒映的模樣——
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和那只流浪狗沒什么兩樣，都用力地朝人搖著尾巴，渴望得到憐愛。
但他的運氣更差一些。
半晌，楚御風爬起身，拿起羽絨服就出了門。
這是他第一次不顧沈璃書的喜惡，一意孤行地做事。
他將小黃狗帶回家，給它洗了個澡，而后抱著它躺下。
也是第一次，他很快就沉睡了過去。
這一次，楚御風夢到了從未夢到過的第一世。
他看見自己一身玄袍站在高墻之上，而城下的沈璃書一身鎧甲騎于馬上。
她抬起頭望向他，眼里滿是愛意。
下一瞬畫面轉換，沈璃書跪在大殿上：“臣女仰慕九皇子殿下已久，請陛下成全，允臣女嫁與九皇子殿下為妻！”
然而話畢，卻有一支禁軍將她押下。
而身為九皇子的楚御風站在大殿之后，眼里竟是悲切。
再見面，兩人分站在獄門兩側。
昔日的女將軍此刻滿身狼狽，沈璃書盯著楚御風，眼淚混著血流下：“為何？”
他攥住她的手：“時至今日，本王母族勢力薄弱，被送去當質子……等我離京，你就能出來了�！�
她不相信，她不明白：“為何？我可以打過匈奴，為何要去匈奴當質子！”
可他還是走了。
三日后，九皇子楚御風遠赴匈奴。
卻在離奇身亡。
最后女將軍沈璃書私自領兵屠殺匈奴，抱著他的尸體跪在佛前，一夜白發(fā)。
佛前一跪三千日，萬物皆空換來世。
梵音縈繞，楚御風倏然從夢中醒來。
小黃狗正舔著他的臉。
他怔怔抬手拂過，眼中滿是血絲。
原來……
原來這七生七世，是沈璃書第一世在佛前跪了十年，跪了整整三千天才求來的！
可她忘了他，在一次次的輪回重生后愛上了別人。
楚御風壓著胸口的悸痛，拿起手機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些都告訴沈璃書。
然而在撥通號碼之前，另一個號碼先打了進來。
那號碼是醫(yī)院的。
楚御風心臟一震，倏然涌現(xiàn)不安。
下一秒他接起電話，只聽對面語氣急切：“楚先生，沈夫人病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