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眼前一黑,我徹底沒了意識。</p>
我好像到了天堂,因為我見到了陸珩。</p>
我倆隔著一條河,他面帶微笑地望著我。</p>
我哭著想奔向他,可橫在我們面前的河,像是不能逾越的鴻溝,我怎么都跨不過去。</p>
對岸的陸珩,笑著沖我揮手,像是在勸我回去。</p>
我淚流滿面的搖頭,可他轉身決絕的走了,像就為了這場道別而來。</p>
我突然記起勸說他給晏斯年捐腎時他的神情,他紅著眼眶,眼神濕漉漉的像是一只小奶狗。</p>
他哀傷地望著我:“江晚晚,為什么你們都愛晏斯年?”</p>
“卻沒人愛我陸珩?就因為我是媽媽未婚先孕的產(chǎn)物?可我若是能選,我甘愿我沒有來過這個世上�!�</p>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悲傷,勸他要捐腎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說不出口。</p>
最后,我落寞的走了。</p>
我想,既然晏斯年時日無多,那我就好好的陪陪他。</p>
可我回到病房,看到的卻是晏斯年抱著關琳琳在忘情的擁吻。</p>
“他這樣對你,你還想救他嗎?”是跟在身后的陸珩。</p>
我擦了擦眼淚,笑著回答他:“就是一條狗,二十年了也有感情了啊。”</p>
陸珩抿著唇,伸出手指擦掉我臉上的淚痕:“別哭,我?guī)湍憔人��!?lt;/p>
“不過作為條件,你要陪我三個月,就三個月。也讓我嘗一嘗被愛的滋味�!�</p>
我笑著點頭。</p>
當時我沒有問,為什么是三個月,事后我才知道,捐完腎,他就只剩三個月的壽命。</p>
知道這個消息時,已經(jīng)過去兩個月,陸珩的身體每況愈下,而我也在自責中徹底愛上了這個溫柔的男人。</p>
另一邊的晏斯年卻一次次用出格的行動告訴我,我求陸珩救他,是多么錯誤的決定。</p>
他帶著關琳琳參加段家的家宴,在宴會上逼我給關琳琳擦鞋。</p>
他為關琳琳從國外空運來大束的玫瑰,許她至死不渝的愛情。</p>
他縱容關琳琳開我的保險柜,把我母親留下的鐲子給摔的粉碎。</p>
我一退再退,晏斯年卻步步緊逼,直到逼死了陸珩。</p>
我哭的幾乎暈厥,可陸珩的身影再沒有回頭看我一眼。</p>
就在這時,一道來自心靈深處的聲音呼喚著我。</p>
“江晚晚,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只要你肯醒來,我把我的命都給你,好不好?”</p>
我的靈魂隨著聲音,好像被拽進了一個陌生的空間,我飄在上空,看著自己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p>
病床前,晏斯年頭上裹著紗布,淚流滿面的握著我的手。</p>
他一只手撫著胸前,只感覺像是有鈍刀在一點一點割他的心臟。</p>
我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飄到晏斯年的身旁:“你怎么沒有死?你真該死!”</p>
我伸出的拳頭,輕飄飄地穿過他的胸膛,他依舊跪在地上,哭著求我醒來,眼里的愛意翻涌。</p>
我盤腿坐在他的身側,譏諷出聲:“晏斯年,你究竟愛誰,你自己心里清楚么?”</p>
他緊緊握著我的手,小心的親吻我的手背,惡心的我不行。</p>
可能是因為厭惡的情緒,帶來的起伏,心臟監(jiān)視器劇烈的起伏。</p>
晏斯年驚喜地抬頭爬起來去叫醫(yī)生。</p>
我靜靜地坐在地上看著對面的自己,苦笑一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