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著頭頂熟悉的水晶燈,阮悅昕有一瞬間的恍惚。</p>
她轉(zhuǎn)過頭,捂住她嘴的人是林姨。</p>
對上她的眼神,林姨紅著眼收回手,哽咽開口:“小姐,你終于醒了。”</p>
阮悅昕頭很痛,痛得不能思考。</p>
她張了張嘴,聲音像是被砂礫碾過:“林姨,你剛剛在干什么?”</p>
林姨的眼淚奪眶而出,壓低聲音:“你在夢里,叫了……祁少爺?shù)拿��!?lt;/p>
阮悅昕神色一怔,是她疏忽了。</p>
如果向淮之在這里,只怕又要鬧一出,或許,還會連累到阮氏集團。</p>
想到這里,阮悅昕心中發(fā)寒。</p>
林姨的聲音讓她回神:“小姐,對不起,我……”</p>
阮悅昕壓下那股心悸:“不是你的錯,不用道歉�!�</p>
一旁急得團團轉(zhuǎn)的小狗樂樂也跳上床。</p>
被觸碰到傷口的阮悅昕輕吸一口涼氣。</p>
她掀開被子查看傷口,腿上的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了。</p>
林姨看到這一幕,剛止住的眼淚又落下:“向少怎么能做出這么殘忍的事……”</p>
阮悅昕垂眸撫摸著樂樂,那暖意讓她心里得到一絲安慰。</p>
她低聲叮囑:“林姨,這件事,誰也不能說。”</p>
林姨的眼中滿是心疼:“我知道的�!�</p>
阮悅昕動了動嘴,什么也說不出口。</p>
是她沒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要連累身邊的人為她擔心難過。</p>
二天,向家老宅打來電話,阮悅昕這才知道,向父的生日快到了。</p>
向父壽宴這天,向家老宅熱鬧非凡。</p>
阮悅昕和向淮之一起招待賓客。</p>
祁靖珩和蘇曼茵相攜而來。</p>
阮悅昕遠遠看著,蘇曼茵一身白色禮服,而祁靖珩穿著黑色的西裝,兩人般配萬分。</p>
祁靖珩不知道在蘇曼茵耳邊說了什么,逗得她低頭笑起來。</p>
他又寵溺的為女孩拂開垂下來的頭發(fā)。</p>
這親密無間的舉動,像針一樣刺入阮悅昕眼眸。</p>
那是個和她完全不一樣的女人。</p>
她沒和向淮之聯(lián)姻前,父親寵著她,祁靖珩慣著她。</p>
整個名流圈的人都說阮家的二小姐肆意張揚,跳脫得很,惹急了她誰的面子也不給。</p>
可現(xiàn)在,她也被磋磨成了優(yōu)雅端莊到讓所有人挑不出錯處的向少夫人。</p>
她強迫自己忽視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極力想移開目光。</p>
可人心又要怎么控制?</p>
阮清棠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她身邊,眼中含笑,說出的話卻像是淬了毒。</p>
“妹妹,比起我們,她看起來還真是幸福得讓人討厭,對吧?”</p>
阮悅昕大腿內(nèi)側(cè)的傷口,又泛起灼燒一般的痛。</p>
因為阮家大伯死得早,阮清棠一直看不慣她被父親疼愛,所以從小就處處針對她。</p>
而這種厭惡,在阮悅昕嫁給向淮之之后,更是達到了頂峰。</p>
阮悅昕垂下眼,抿著唇?jīng)]說話。</p>
這時候,嘲諷的聲音傳來:“真不知道祁少看上那女人什么了,長得一般,連中文都說得那么蹩腳�!�</p>
“是啊,聽說是國外貧民區(qū)出來的,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什么臟病。”</p>
阮悅昕抬頭看過去。</p>
祁靖珩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只剩下蘇曼茵坐在角落,不遠處幾個名媛指指點點。</p>
她垂頭沉默不語,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p>
阮悅昕輕輕嘆氣,祁靖珩從小就招女孩子喜歡,總是有女人為他吵嘴,現(xiàn)在也一樣。</p>
她冷下臉上前:“要不是蘇小姐救了祁靖珩,你們都不一定還能見到他,現(xiàn)在卻在這里嘲諷他的救命恩人�!�</p>
“祁靖珩脾氣可不算好,要我將他叫過來嗎?”</p>
那幾個女人對視一眼,礙于這是向家的主場,哄一聲散了。</p>
蘇曼茵抬頭沖著阮悅昕感激一笑。</p>
阮悅昕也沖她略一點頭,轉(zhuǎn)身離開。</p>
她會幫蘇曼茵,卻不代表想要和她成為朋友。</p>
人群喧鬧,阮悅昕走到花園中的泳池旁邊想透口氣,卻沒有想到蘇曼茵追了出來。</p>
“多謝向少夫人。”她的中文的確不太標準,卻能聽懂。</p>
阮悅昕看著這張臉,想到這是會和祁靖珩共度余生的人,心口便一陣抽痛。</p>
阮悅昕輕吸一口氣,壓下翻攪的疼,輕聲道:“沒什么,舉手之勞而已。”</p>
這時,祁靖珩和別人說話的聲音傳來,由遠及近,逐漸變得清晰。</p>
阮悅昕不想和他碰見,轉(zhuǎn)身準備離開。</p>
她走出兩步之后卻又停下,喉間苦澀:“祝蘇小姐和祁少,百年好合。”</p>
蘇曼茵一愣,臉上綻放出笑容想要上前,腳下的高跟鞋卻忽然一歪,直接掉進了泳池。</p>
阮悅昕的心猛然漏跳一拍,還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飛快地跳了下去。</p>
沒兩分鐘,祁靖珩就抱著渾身濕透的蘇曼茵上了岸。</p>
阮悅昕剛想走過去詢問兩人有沒有事,卻見蘇曼茵往祁靖珩懷里一縮,害怕地看著她。</p>
“向少夫人,你為什么要推我?是我哪里得罪你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