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些血和肉沫濺到媽媽臉上。</p>

    我破碎的尸體散發(fā)出惡臭。</p>

    可媽媽卻沒嫌棄我。</p>

    她顫抖著跪到地上翻出我的頭，仔細(xì)確認(rèn)我的樣子。</p>

    媽媽在房間里尖叫！</p>

    「這不是我女兒！她沒死！我女兒不可能死！」</p>

    爸爸看到我死無全尸的樣子，一巴掌扇到媽媽臉上！</p>

    「林霜月你瘋了是不是？咱倆的事情為什么要牽扯孩子！女兒是無辜的啊！」</p>

    她沖到程叔叔面前，「你說��！你跟警察說！我們走的時候女兒還好好的！」</p>

    程叔叔低著頭不說話。</p>

    那天媽媽走了之后，他公司有個棘手的項目就趕緊去出差了。</p>

    他跪在地上懊悔地扇巴掌。</p>

    「為什么我當(dāng)時沒再仔細(xì)檢查一下！也許圓圓……也許她就不會死��！」</p>

    程叔叔你不要自責(zé)。</p>

    程叔叔我不怪你。</p>

    媽媽，我也不怪你。</p>

    這時從老家來看媽媽的外婆也來了，看到我的尸體瞬間暈倒在地。</p>

    所有人都趕著把外婆送去醫(yī)院。</p>

    可惜外婆沒能活下來。</p>

    她的靈魂飄到我身邊抱著我。</p>

    外婆身上很溫暖，她小聲跟我說對不起沒能發(fā)現(xiàn)媽媽精神失常的前兆。</p>

    沒能把我救出來。</p>

    可是外婆我也不怪你。</p>

    是圓圓的命不好，我可能注定不能活下來。</p>

    媽媽失魂落魄地坐在搶救室走廊哭的眼眶發(fā)紅。</p>

    警察法醫(yī)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p>

    比對出那是我的DNA。</p>

    可媽媽搶過來一把撕碎了！</p>

    「這年頭警察也這么混淆是非了嗎？都敢拿個假證明來騙我？！」</p>

    女警察紅著眼睛把照片推到她面前，「林女士，請確認(rèn)一下……」</p>

    媽媽一把打掉照片，「這不是我女兒！我女兒跟她爸爸走了！」</p>

    警察說，「根據(jù)現(xiàn)場勘查是你把死者放在洗衣機(jī)，旁邊的拖把倒下來，誤觸了運(yùn)行按鈕�！�</p>

    「聽見沒有！」媽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是意外！是拖把碰的！不是我！」</p>

    她突然笑起來，從包里拿出一個星空棒棒糖，「你看，我還給圓圓買了糖，我怎么會害她？」</p>

    可是糖紙已經(jīng)被她捏碎了，彩色的碎片掉了一地。</p>

    爸爸和程叔叔安排了外婆的后事。</p>

    之后拿出媽媽送進(jìn)精神病院治療，可媽媽非要說自己沒病，拿著刀子鬧自殺。</p>

    媽媽說我還在家里等著她，她走了，女兒就找不到媽媽了。</p>

    第二天，媽媽一個人回來了。</p>

    她打開洗衣機(jī)門，對著空蕩蕩的滾筒說，「圓圓，別躲了，媽媽認(rèn)輸了�！�</p>

    她把我最喜歡的毛絨兔子放進(jìn)去，「你看這是你最喜歡的小兔子。」</p>

    第三天，她做了一桌菜，對著洗衣機(jī)說，「囡囡，吃飯了，都是你愛吃的�！�</p>

    菜涼了，她一口沒動。</p>

    第四天，她抱著洗衣機(jī)哭，「媽媽錯了，媽媽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家里……你出來好不好？」</p>

    我飄在旁邊，很想告訴她，媽媽，我一直在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