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肖沐司的聲音不大，卻像雷在我耳邊震響。</p>

    他和阮樂瑤……</p>

    也對，他都已經(jīng)承認(rèn)自己愛上了她，我又有什么好驚訝的。</p>

    或許是覺得自己說的話不對，肖沐司尷尬地改了口：“我只是隨口一說，你放心，在我們離婚的事沒公開前，我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p>

    我嗯了一聲：“我知道。”</p>

    他的人品我是清楚的。</p>

    他對我一直很坦誠，不然也不會坦明他和阮樂瑤的感情。</p>

    只是他這份坦誠，卻比謊言還要傷人。</p>

    礙于公公的病，我和肖沐司都想先請兩天假陪護(hù)，可婆婆卻說：“他有我照顧，你們現(xiàn)在首要任務(wù)，就是趕緊懷孩子！”</p>

    拗不過婆婆，我們只好妥協(xié)。</p>

    凌晨一點的街頭依舊燈火通明。</p>

    平時我和肖沐司獨處總會談天說地，但今天我們都沉默了。</p>

    我看向車窗外，不愿讓他發(fā)現(xiàn)我的低落和躊躇。</p>

    終于，肖沐司像是耐不住這壓抑的氣氛，率先開口：“你怎么了？是因為要孩子的事不開心？”</p>

    我眼眸微黯：“沒有�！�</p>

    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p>

    我暗自苦笑，原來像我們這種從沒分開過的夫妻，也有無話可說的時候。</p>

    忽然，肖沐司打開了車載廣播，盧冠廷的《一生所愛》頓時響起。</p>

    “苦海翻起愛恨，在世間難逃命運，相親竟不可接近，或許我應(yīng)該相信是緣分……”</p>

    他像是找到了話題，又說：“聽著這歌，我想起我們大學(xué)時表演的《大話西游》舞臺劇�！�</p>

    聞言，我的思緒也跟著回到大學(xué)時期。</p>

    那場舞臺劇，肖沐司演至尊寶，我演紫霞仙子。</p>

    回想當(dāng)年的時光，我紅了眼眶。</p>

    從前我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像紫霞仙子愛上至尊寶一樣，愛上肖沐司。</p>

    我打開車窗，任由寒冷的夜風(fēng)吹著眼角：“我那么喜歡你，你喜歡我一下會死啊？”</p>

    “什么？”肖沐司微微拔高的聲音滿是詫異。</p>

    我轉(zhuǎn)頭看著他，扯出一個生硬的笑：“紫霞仙子的臺詞，你忘了嗎？”</p>

    肖沐司眼中劃過絲慶幸：“我還以為……”</p>

    他沒繼續(xù)說，我卻聽得酸了鼻。</p>

    難道對他來說，我的喜歡是一件無法讓他承受的東西嗎？</p>

    我們沒再說話，直到回到家，肖沐司習(xí)慣性地從蹲下身要為我換鞋。</p>

    只是在幫我脫掉高跟鞋時，動作停頓了一下，仿佛在思考這貼心的行為該在什么時候終止。</p>

    我看著他微皺的眉，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是調(diào)侃。</p>

    “以后你不用遵守‘居家丈夫’準(zhǔn)則了�！�</p>

    肖沐司直起身，暖黃色的燈光映著他溫柔的眉眼：“就算不是你的丈夫，我也是比你早出生十分鐘的哥哥，照顧你也是應(yīng)該的。”</p>

    “只是過幾天我就搬出去了，也沒辦法繼續(xù)照顧你了�！�</p>

    聽到這話，我只覺心底的潮汐越涌越大。</p>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愛一個人不難，難的是舍得和放下。</p>

    從不愛他，到他愛得銘心刻骨，這條路我走了三十年。</p>

    讓我就這樣放棄，我真的做的到嗎？</p>

    看著肖沐司往臥室去的背影，我終于忍不住，叫住了他——</p>

    “肖沐司，如果我真的愛你，你能留下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