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池青釉瞪眼,抬起胳膊狠狠給了他一胳膊肘,“大白天的你做什么美夢呢?”</p>
親他?</p>
呸!</p>
親他還不如親她兒子,反正長的一個樣兒,池聆野那小魔王還比他長的嫩呢!</p>
說著她就踮腳,把手里的東西蓋在沈槐序頭頂。</p>
沈槐序感覺眼前一晃,接著看東西都變成了紅色。</p>
他緩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那是什么東西。</p>
蓋頭。</p>
紅色的。</p>
江母昨晚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的古董,長度剛好到沈槐序胸口下面的位置,材質是薄薄的紗,隔著蓋頭也能看清沈槐序的臉。</p>
特別好!</p>
妙的很!</p>
村民能看清沈槐序,沈槐序也能看清村民的表情。</p>
從高高在上的大少爺,變成贅婿不說,還被村民們當猴子似的圍觀,以沈槐序向來驕傲得要死的個性,不得被羞的悲憤欲死�。�</p>
“乖乖給我戴好了,敢扯下來收拾死你!”池青釉看著沈槐序戴蓋頭的模樣,笑的瞇起眼睛,特別開心。</p>
沈槐序瞇眼,看她笑的像海棠花似的清麗臉蛋,拿捏著一貫慵懶的腔調:</p>
“你這么尊重我,儀式感做的足足的�!�</p>
“我肯定會戴到入洞房,等你親手給我掀開�!�</p>
他壓低聲音,湊到池青釉耳邊曖昧的講。</p>
池青釉看著他,感覺他是真的不裝了,以前還裝,披著人皮,有點兒人樣兒,現(xiàn)在就是完全的大尾巴狼,還是絕世大色批,看她怎么收拾的他鬼哭狼嚎。</p>
“好啊!”</p>
“你等著!”</p>
她皮笑肉不笑的講。</p>
楊曼看見自己兒子頭上戴著喜氣的紅蓋頭,激動的直打沈納川的胳膊,捂著嘴直嚷嚷:“你瞧瞧你瞧瞧,你兒子都樂成什么樣了?又讓他給爽到了,大尾巴狼,青釉肯定玩兒不過他,不然我改天教青釉兩招?”</p>
沈納川聽的頭疼,一把將她拽到屋里面去,“祖宗,你就別添亂了,你兒子這五年過的咋樣你不知道?找青釉那孩子都快找瘋了,現(xiàn)在總算恢復點兒人樣了,你別在里面瞎摻和�!�</p>
這話楊曼就不愛聽了,雙手叉腰瞪著沈納川,“沈納川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嫌我多管閑事兒?”</p>
“怎么會呢?”沈納川一陣好哄,“你聽我說……”</p>
倆人說話的功夫,村民已經(jīng)牽著最壯的牛出來了。</p>
還往牛角上面,綁了一朵超級大的大紅花。</p>
他們村長接親,排面肯定要做的足足的。</p>
“請吧?”</p>
“沈槐序同志?”</p>
池青釉勾唇,單手得意的背在身后。</p>
坐慣小汽車的金屁股,能騎的慣大公牛嗎?</p>
沈槐序看池青釉那志得意滿的小眼神,就知道她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可惜,怕是不能讓她如愿了。</p>
他單手撐著牛背借力,很容易就跳上去了。</p>
坐的特別穩(wěn)。</p>
姿勢很優(yōu)雅。</p>
風微微吹起他的蓋頭,他的臉半遮半掩,看不到正臉,光是一道身影和下頜的線條就足夠浮想聯(lián)翩。</p>
可嘴角卻微微揚起,眉眼間滿是散漫,好像壓根沒有把她這些招數(shù)放在眼里,根本不帶怕的,給池青釉氣的后槽牙都咬碎了。</p>
她討厭沈槐序這副不把所有事放在眼里的模樣。</p>
哼!</p>
看他能裝到什么時候!</p>
池青釉吆喝,“來,都吹起來,吹的越響亮越好,繞著咱們村轉兩圈,我池青釉今兒個招贅婿,怎么著都得好好熱鬧熱鬧,讓大家見見我的贅婿長啥樣兒。”</p>
村民們聽的納悶兒,不是都已經(jīng)結婚了嗎?怎么突然又變成招贅婿了?</p>
不過他們也不在乎,村長說是啥就是啥,他們當即就舉起嗩吶和鼓擦。</p>
敲的敲。</p>
吹的吹。</p>
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聲音震的整個村都能聽見。</p>
全村的人都跑出來,站在路邊兒圍觀,不斷的交頭接耳講悄悄話:</p>
“這壞分子好福氣,池家可是金窩窩,他的好日子以后過都過不完�!�</p>
“哎呦你想啥呢?他們前天都到村里來了,要不是出了昨天的事兒,村長可能壓根都不想要他。”</p>
“我也覺得是,他們家對村長又不好,當年村長可是懷著孩子被攆回來的,再說以咱們村長現(xiàn)在的成就,要啥黃花大閨男沒有?”</p>
“可不嘛?村長也是倒霉,遇到了池紅梅和張建功這倆黑心肝的玩意兒,不然哪兒有這壞分子的事兒?”</p>
“村長有男人了,不知道多少小伙子得哭死哦!”</p>
“唉!得虧我是女的,要不我也想嫁村長�!�</p>
……</p>
眾人七嘴八舌的講,小孩子都比較單純了,看見沈槐序蓋著紅蓋頭,都開心的追在牛后面蹦跶。</p>
“接新娘嘍!”</p>
“接新娘嘍!”</p>
“村長接新娘嘍!”</p>
“不對呀!這怎么是個男新娘呢!”</p>
“村長是女的,新娘當然要男的啦!我娘說結婚都得一男一女才行呢!”</p>
“我爹說,只有沒本事的男的才會嫁給女人,有本事的都是娶媳婦兒。”</p>
“哇!他沒本事嗎?那村長好倒霉呀!我哥說村長要配最厲害的男人�!�</p>
池青釉聽見小孩子們的話忍不住揚起嘴角,越發(fā)感覺自己這主意太聰明了。</p>
贅婿不管在現(xiàn)代,還是在幾十年以后,對那些深受封建意識熏陶的男性,都覺得是對自己的侮辱,她不信沈槐序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大少爺,能忍受的了村民異樣的眼光嗎?</p>
不過沈槐序是壓根沒把這事兒放在眼里。</p>
他瞇著眼睛,腦子里想的是另外的問題。</p>
他爸媽對她不好?她是懷著身孕被攆回來的?</p>
她可真能胡說��!她爸媽都快把她供起來了,連他這親兒子都得靠邊站,更別說啥懷孕被攆回來了,她干完壞事拍拍屁股就跑,連他身上的繩子都沒給解開,想到當時自己被發(fā)現(xiàn)的場面,他現(xiàn)在都還覺得氣血上涌。</p>
沈槐序垂眸看池青釉,黑眸里閃著深沉的暗色。</p>
她五年前給他下藥,是故意報復他。</p>
他能確定。</p>
可原因呢?</p>
事情都過去五年了,這事兒依舊困擾著他。</p>
他眼窩深,眼型銳利,笑起來特別蠱惑人,不笑的時候就陰沉沉的。</p>
對上他陰郁的眼神,池青釉頓時眉開眼笑的,感覺自己狠狠出了口惡氣。</p>
這就難受了?</p>
以后怎么辦呢?</p>
“都吹的起勁兒點兒,馬上就到家了�!背厍嘤蚤_心的給鼓樂隊的村民鼓氣。</p>
村民也立馬提了勁兒,把嗩吶吹的震天響,恨不能讓隔壁村兒的都聽見。</p>
此時接親隊恰好路過知青點門前,所有知青都興奮的跑出來看,村里娶贅婿還搞這么大排場的還是頭回。</p>
夏青峰也出來了,聽見池青釉的聲音心頭一刺。</p>
而后看見她的笑臉,心臟像是被螞蟻啃食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