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次醒來,是在家里熟悉的大床上。</p>
慕晚晴守在一旁,見他醒來,立刻握住他的手,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擔(dān)憂和愧疚:“阿珩!你終于醒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p>
她急切地解釋:“我當(dāng)時真的去買骨灰盒了,但是回來的路上車子突然拋錨,又下著大雨……等我趕回去,就發(fā)現(xiàn)你暈倒在臺階下……”</p>
她看著他蒼白的臉,語氣帶著安撫:“阿珩,別太難過了,人死如燈滅,我想……叔叔阿姨在天之靈,也不會怪你的……”</p>
陸珩聽著她這番漏洞百出的謊言,看著她臉上那逼真的心疼和懊悔,心口像是被無數(shù)根針同時扎穿,痛得他幾乎蜷縮起來。</p>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地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閉上了眼睛。</p>
慕晚晴只當(dāng)他是因為父母骨灰盡失而悲痛欲絕,接下來的幾天,更是想盡辦法哄他開心。</p>
她推掉了所有工作,親自下廚做他愛吃的菜;她買空了整個畫廊,將書房布置成他喜歡的風(fēng)格;她甚至聯(lián)系了國外的樂團(tuán),想為他舉辦一場私人音樂會……</p>
傭人們都在私下羨慕地議論:“小姐對先生真是太好了,太深情了!”</p>
只有陸珩知道,她的每一次溫柔體貼,都像是在他血淋淋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p>
她在家陪了他好幾天,直到一個電話打破表面的平靜。</p>
陸珩清楚地聽到,電話那頭的人焦急地說,季陽在家遭遇入室搶劫,身中數(shù)刀,生命垂危,正在醫(yī)院搶救。</p>
慕晚晴接電話的手猛地一抖,臉色瞬間變了。</p>
她掛斷電話,深吸一口氣,對陸珩露出一個勉強(qiáng)的笑容:“阿珩,公司有個非常重要的跨國會議,我必須親自去處理一下,很快就回來。”</p>
陸珩看著她眼中無法掩飾的慌亂,心底一片冰冷的嘲諷。</p>
他沒有戳穿,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p>
也好,她走了,他正好可以安靜地處理離開前的事宜。</p>
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中介,準(zhǔn)備賣掉這棟充滿痛苦回憶的別墅,離婚后,他要遠(yuǎn)離京北,永遠(yuǎn)不再見到這個女人。</p>
這天,陸珩外出處理完事情,在回別墅的路上,經(jīng)過一條人煙稀少的小巷時,突然被人從后面用沾了迷藥的手帕死死捂住口鼻!</p>
他甚至來不及呼救,意識便迅速模糊,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p>
再次恢復(fù)意識,是在一個陌生的、充滿消毒水氣味的地方。</p>
他感覺自己被綁在床上,嘴巴被膠帶封住,只能發(fā)出模糊的嗚咽。</p>
他聽到旁邊傳來壓低的對話聲。</p>
是慕晚晴和她一個關(guān)系極好的閨蜜,梁瀟。</p>
梁瀟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晚晴!你瘋了?!你把陸珩綁到這里來干什么?!”</p>
慕晚晴的聲音冷靜得可怕,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季陽被捅傷,腎臟破裂,急需移植。只有阿珩的腎源和他匹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