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瓶觸手溫潤，顯然不是凡品。</p>

    光翎愣愣地看著那瓶子和舉著瓶子的小手，右眼中的警惕未散，但身體的渴望超越了意志。</p>

    他猶豫了一下，伸出完好的右手，接了過來。</p>

    手指因為凍僵而有些笨拙，拔開塞子時，一股清冽沁人、蘊含著淡淡生命能量的氣息撲面而來。</p>

    他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一股溫和的暖流瞬間從喉嚨滑入胃，并向四肢百骸蔓延開去，驅(qū)散了不少寒意。</p>

    這不是普通的泉水。</p>

    “……謝謝你�！�</p>

    他低聲道，聲音依舊沙啞，卻多了絲活氣。</p>

    “不客氣呀。”小女孩見他喝了，眼睛彎成了月牙兒，顯得很高興。</p>

    她又低頭在繡花包里掏啊掏，這次拿出一個用手帕仔細包好的小包，打開里面是幾塊做得格外精巧、散發(fā)著甜香和淡淡植物清氣的點心。</p>

    “這里還有點心！媽媽從來不讓我多吃，說對牙齒不好，這是我偷偷藏起來的……”她獻寶似的遞過去一塊翠綠色的、做成竹葉形狀的糕點，“給你吃。你餓了嗎？”</p>

    饑餓感早已被寒冷麻痹，但點心的香氣勾起了它。</p>

    光翎看著那塊精致的點心，又看看小女孩毫無雜質(zhì)的眼睛，最終接了過來，小口小口地吃著。</p>

    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帶著竹葉的清香，是他流浪以來從未嘗過的美味。</p>

    “你叫什么名字呀？”</p>

    小女孩看著他吃，自己似乎也很滿足，繼續(xù)奶聲奶氣地問。</p>

    “……光翎�！�</p>

    他咽下點心，低聲回答。</p>

    “光翎？”小女孩重復了一遍，發(fā)音有些不準，卻軟糯好聽，“我叫竹兮琬。竹子的竹，兮是‘恍兮惚兮’的兮，琬是……嗯……是一種美玉的意思！”</p>

    她努力解釋著自己的名字，小臉上帶著點小驕傲。</p>

    “竹兮琬……”</p>

    光翎念了一遍這個名字，覺得很好聽。</p>

    竹兮琬看著他冰封的左臉和左臂，小小的眉頭微微蹙起，不是害怕，更像是一種單純的困惑和關(guān)心：“光翎哥哥，你疼不疼呀？這里好冷，你為什么不回家呢？”</p>

    “家？”光翎的右眼黯淡下去，嘴角扯出一個近乎嘲諷的弧度，卻因年齡小而顯得格外脆弱，“我沒有家�！�</p>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帶著一種近乎自棄的試探：“你……為什么要救我呢？你不覺得……我是一個怪物嗎？”</p>

    他下意識地想用右手遮住冰封的左臉。</p>

    竹兮琬立刻用力搖頭，淡綠色的眼睛里滿是認真：“怎么會呢！你才不是怪物！你只是……只是看起來有點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