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識于微時 第7章 只接診，不接客
周日烈日炎炎，下午三點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陳清霧與昨日不同，這次她把自己穿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寬松休閑t恤加長褲，套了件防曬服，還戴了頂帽子只露出兩個眼睛，出現(xiàn)在了向斐然面前。
向斐然眼中帶笑，調(diào)侃道：“你是剛從中東挖石油回來嗎？”
“那怎么辦呢？我光敏�！标惽屐F嘆了口氣。
向斐然冷冷地笑了一聲：“你昨天沒曬到太陽嗎？”
陳清霧一本正經(jīng)地說：“不一樣，昨天最曬的時候我們都在室內(nèi)，現(xiàn)在外面多熱呀�！�
陳清霧摘下帽子，脫下防曬服塞進了包里。
向斐然看到了她穿著寬松的大t恤和長褲，與昨天性感小辣椒的模樣完全不同，于是湊到她耳邊。
“你是對我過敏吧？”向斐然酸溜溜地譏諷道。
陳清霧尷尬地笑了一下，后退一步，保持了距離。
向斐然語帶不滿，繼續(xù)說：“你和我逛街就光敏，我請你聽音樂就雅過敏，接下來還有什么過敏嗎？”
陳清霧被吐槽得無地自容，干脆就不說話了。
“走，去唱片店。”向斐然說道。
陳清霧剛想說昨天已經(jīng)去過了不想去了，馬上看到向斐然霸道地看著自己，又把話咽了回去。
隨后，他們一起出現(xiàn)在了昨天那家唱片店里。
向斐然指了指一張黑膠唱片，科恩的《various positions》。
問陳清霧：“你覺得這張專輯怎么樣？”
“挺好�！标惽屐F并不想多言。
向斐然又指了指珍尼弗·溫拿斯的《藍雨衣》。
又問：“這張呢？喜歡嗎？”
陳清霧其實內(nèi)心很吃驚，她發(fā)現(xiàn)向斐然指的兩張唱片都是她平時喜歡聽的。
但是她不想與向斐然有什么深層次的交流和接觸，就很敷衍地說：“還行吧�！�
向斐然盯著她看了幾秒陳，看出了她的故意回避。
溫和地說：“你挑一張唱片�！�
陳清霧在心里嘀咕著，這是什么音樂鑒賞考核嗎？但是表面上也沒流露出來，就假意翻了起來。
突然她看到了平克·弗昕伊德的《月之暗面》，她覺得自己可以用這張唱片應(yīng)付過去了。
“這個�！标惽屐F很隨意地拿起唱片晃了晃。
向斐然什么都沒說，接過唱片，去買了單，然后遞給了陳清霧。
“拿著�！毕蜢橙粶厝嵊植皇О缘馈�
陳清霧愣在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想說她家里已經(jīng)有這張唱片了，剛才只是隨手拿的，又覺得自己說不出口。
“怎么，彭清可以買，我不可以？”向斐然帶著一臉的挑釁。
陳清霧算是見識到了男人的勝負欲，她結(jié)巴了一下，輕嘆一聲：“可…可以�！�
向斐然見陳清霧如此勉強，目光變得更加執(zhí)著和篤定。
“昨天你們還去了哪？”向斐然問。
陳清霧倒吸了口氣，覺得這人是不是問得也太多了。
她淡淡地回絕：“這不太方便說吧�！�
“又沒問你們干了什么，我只是問去了哪。”向斐然緊緊盯住她的雙眼。
陳清霧不想再被他壓著問，板起面孔：“那也不方便說�！�
向斐然見陳清霧進入了防御模式，放棄了追問。
從唱片店出來時，醫(yī)學(xué)院邊上的小巷子里，一些小攤販都開始支起了攤位。
這里夜間是條很繁忙很熱鬧的小街，有烤肉攤，煎餅攤，水果攤，還有各種賣小商品的地攤。醫(yī)學(xué)院的學(xué)生都喜歡圍在這排隊覓食。
“好香啊�！标惽屐F聞到了烤羊肉的味道。
向斐然指了指遠處的一個烤肉攤：“那個最好吃，要試試嗎？”
“可以啊。”陳清霧喜笑顏開，就快步跑了過去。
向斐然推薦了原味和孜然味，陳清霧欣然接受了他的安排。
在馬路邊，吃完向斐然買的兩盒烤肉，陳清霧覺得自己晚飯都不用吃了，膩得慌。
向斐然見她如此隨和，還像個學(xué)生一樣，絲毫沒有沾染世俗欲望。完全不在意吃的是幾塊錢的東西，上不上檔次，有沒有格調(diào)，頓時心生好感。
“要不要去喝杯飲料，解個膩？”向斐然很溫和地問。
“好啊”。
陳清霧嫣然一笑，她發(fā)現(xiàn)原來向斐然也是會關(guān)心人的。
他們先去喝了杯凍檸茶，雖然很解暑，但還是覺得不過癮。
接著陳清霧又提議去喝點雞尾酒，向斐然也沒有拒絕。
幾杯酒下肚以后，陳清霧膽子大了起來，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向醫(yī)生，你有兄弟姐妹嗎？”
向斐然微微笑了一下：“沒有，我是獨生子女，你呢？”
“我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陳清霧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你們長得像嗎？”向斐然接了一句。
陳清霧突然輕拍了一下酒吧臺面，很得意地說：“我可比她漂亮多了�！�
向斐然看到她如此可愛的樣子，笑了起來：“我第一次聽人夸自己漂亮的。”
陳清霧憨憨地笑著：“你看清楚了，我不漂亮嗎？我以前在學(xué)校也是一枝花好嗎？只是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點�！�
向斐然笑瞇瞇地看著她，不說話。不可否認(rèn)，陳清霧確實長得不錯，她清秀靈動，妖而不艷，媚而不俗，曲線優(yōu)美，還有一股獨特的嬌憨的氣質(zhì)。
陳清霧看向斐然沉默著，就調(diào)侃起他：“你這長相是舒蘭醫(yī)院的頭牌吧？”
向斐然笑出了聲：“我只接診，不接客�！�
陳清霧也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那一刻，他們之間好像沒有了醫(yī)患的關(guān)系，也沒有了隔閡。
從酒吧出來的時候，陳清霧覺得自己有點搖搖晃晃的，雖然還沒醉，但是肢體已經(jīng)不太受控。
向斐然似乎酒量不錯，這幾杯酒就像完全沒喝一樣，依然精神飽滿。
“我送你回家�！毕蜢橙恢鲃诱f。
陳清霧沒有拒絕。
當(dāng)汽車停在陳清霧家樓下后，她卻遲遲不愿意下車，她知道自己晚上喝了酒回去，郭麗平一定會大發(fā)雷霆。
她默默地坐在汽車?yán)�，心情起起伏伏，茫然而又無助。
“你是想再呆會兒嗎？”向斐然探出上半身，幾乎要貼到她的臉。
在光線不佳的車廂里，陳清霧只能看到他臉部的輪廓。
“嗯，我再坐會兒�！标惽屐F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