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褚容姝是被罵醒的。</p>
“賤人,趕緊給我滾起來把那些東西都背上,敢在這里偷懶,還當(dāng)自己是大夫人?呵,看我不打死你�!�</p>
說著,那人揚起一記耳光就朝著褚容姝扇過去。</p>
只是此時的褚容姝,早已不是原本體弱的褚容姝。</p>
褚容姝迅速地偏過腦袋,一伸手緊緊抓住了此人的手腕,冷冷的盯著要打她的人,也就是謝家四姑娘謝翎。</p>
她也很無語。</p>
在家睡個覺的功夫,再睜眼,就已經(jīng)穿到一本她曾經(jīng)看過的小說。剛剛閉眼小憩的功夫,她也整理好了小說的大概思路。</p>
她的原身是個小配角,是褚家的沒了娘的原配長女。只不過褚家繼母惡毒,褚容姝的日子過得還不如府上的庶女。</p>
謝家流放之前是皇城中炙手可熱的權(quán)貴人家,誰都想和謝家搭上關(guān)系,貪慕權(quán)勢的褚家也不例外。</p>
謝家大公子謝文風(fēng)的原配夫人早已去世,帶著原配夫人遺留的孩子放言終身不娶。</p>
后來,在褚家的設(shè)計下,褚容姝陰差陽錯的和謝文風(fēng)成了親。至于是怎么設(shè)計的,這就說來話長了。</p>
但是在謝家人眼里,褚容姝只是個不擇手段的無恥之人,在謝家,大家也只是當(dāng)成沒有這個人,包括謝文風(fēng)也是一樣。長久下來,謝家的下人也跟著學(xué)的有模有樣,不時背地里嘲笑譏諷。</p>
原主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無力更改現(xiàn)狀,只有背地里暗自難過傷心。</p>
只是這樣的日子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嫁過來月余,謝家也不知是因為犯了什么錯被判流放。褚容姝就這么跟著謝家踏上了流放之路。</p>
流放的路上并不好過,褚容姝有因為不受待見分不到本就不多的物資,幾乎沒怎么吃喝,加上褚容姝長期以來心思沉重,思慮良多,就剛剛坐著靠在石頭上休息的功夫,原主就這么沒了。</p>
可憐的姑娘,一生都沒過上幾天好日子。</p>
想到這里,褚容姝厭惡的甩開了謝翎的手腕,冷笑道:“你既自持謝家有風(fēng)骨,處處看不上我。那請尊貴的謝四姑娘將這種風(fēng)骨持續(xù)到底,自己的事情自己做�!�</p>
褚家賤,但謝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p>
謝翎看著自己發(fā)麻的手腕,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褚容姝,“你......你竟然敢這樣對我?褚容姝,你怎么敢?</p>
想到剛剛褚容姝的眼神,謝翎越說越委屈,哇的一下就大哭起來了。</p>
褚容姝瞪大了眼睛,有病吧?</p>
她不過就是用嫌棄的眼光看了一下這三姑娘,這就哭起來了?那之前原主在謝家受的委屈算什么?</p>
果不其然,謝家眾人不善的眸光紛紛朝著褚容姝投來。</p>
其中一位婦人端著兇相,趕忙過來,“怎么了這是?褚容姝,你打量著我謝家落魄了,就可以這樣欺負我謝家的姑娘是嗎?”</p>
說話的是謝翎的親生母親,謝家三夫人。</p>
褚容姝冷笑,“真不要臉,我原本就在這兒休息,四姑娘上來動輒打罵。三夫人,到底是誰欺負誰?更可笑的是,說不過就開始大哭,親娘還來造勢。怎么地,謝四姑娘也要學(xué)著孩子們,說不過就向家里告狀么?”</p>
“你!”</p>
三夫人大怒,俶爾輕笑,“謝家還沒倒臺的時候,你在謝家可不是這樣。這才開始流放,就迫不及待的暴露你的真面目了?褚容姝,你別忘了,這里離流放之地尚且還有千余里,有本事在路上,你別求咱們�!�</p>
“同樣的話送給你。”</p>
褚容姝挑眉,“回去管好你家的狗,這是其一。再者,你送給我的話也煩請你自己記住,路途遙遠別來求我,包括你們在內(nèi)的謝家所有人。”</p>
最后這句話褚容姝刻意放大了聲音,讓遠處的謝家人都聽個明白。</p>
果然,謝家眾人露出了各種神情,基本上都是嫌棄或者瞧不上的樣子。</p>
褚容姝冷哼。</p>
她在現(xiàn)代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旅游探險者,什么荒野求生她沒干過?這樣的環(huán)境對她來說不過是復(fù)刻當(dāng)年她的處境而已。</p>
只不過三夫人可不這么認為,只覺得褚容姝是在說大話。冷冷的扔下一句“不知所謂”,便帶著謝翎離開了。</p>
果然,三夫人回去沒多久,謝家眾人大多數(shù)看向褚容姝的目光更加的冷漠,只恨不得褚容姝立刻死在他們的目光下。</p>
褚容姝沒理會,只是嘆了口氣。</p>
人家穿越開局都是千金王妃,她倒好,直接開局就是荒野求生,還是寡婦。</p>
哦,忘了說。</p>
謝文風(fēng)一直體弱,得知抄家的消息之后,不知道進宮干什么去了。再出宮,就是一具尸體。</p>
為防止謝家復(fù)起,謝家女眷孩童和謝家男丁是分開流放的,只有一人除外。</p>
褚容姝的目光幽幽地看向了陰涼處坐著的那個男人,鼻梁挺拔,眉眼舒朗,面色蒼白,還帶著幾分陰翳。</p>
雖然有些狼狽,但不失為美男子。</p>
就這時,一直閉著眼睛的男子忽然睜開了眼睛,和褚容姝對上了視線。</p>
男子的目光很冷,又帶著不言說的深邃,只是見看他的人竟是褚容姝,亦是嫌惡的撇開了眼。</p>
褚容姝:“......”</p>
得,她在這兒就是人厭狗嫌。</p>
話音剛落,就聽的看管的獄卒往地上狠狠甩了一下鞭子,“起來了起來了,趕緊走。倒霉死了,接了這樣一趟破差事�!�</p>
謝家人面色不好看,只是在生死面前,這些也算不得什么了。</p>
一想到還有千里之余的路,眾人面上不由得黯淡無塵,被流放的地方還是要吃人的嶺南。這一趟下去,能不能活到流放之地還是未知數(shù)。</p>
謝家眾人走在前面,褚容姝跟在隊伍的最后。</p>
既保持著和謝家的距離,又保證自己不會離隊伍太遠而被官兵打罵。</p>
剛走不到一個時辰,褚容姝就知道哪里不對了。</p>
去嶺南的路途遙遠不說,這路上又不像現(xiàn)在的水泥地平坦光滑。走的時間一久,鞋的底板必會被路上的石頭磨破,加上古代的鞋又軟,這么走著,腳不痛才怪。</p>
得找個時候,想個辦法改善一下鞋子。</p>
“娘——”</p>
“夫人——”</p>
正當(dāng)褚容姝還在思考鞋子的問題,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驚呼。</p>
往前一看,竟是其中一位婦人倒下了。</p>
這人她正好認得,是謝文風(fēng)的親生母親鄭氏。這個隊伍中唯一的青年男子,也就是剛剛和自己對視的人,和謝文風(fēng)一母同胞,叫謝懷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