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也不是什么秘方,等我研究出來之后教你。”</p>
聞言,這次換謝懷川有些意外。</p>
他以為她這么討厭謝家,不會愿意教給他這些東西。</p>
教給他,就是教給謝家人。</p>
說話的間隙,里面的湯藥熬的也差不多了。</p>
謝懷川找了平日吃東西的碗盛了起來,端到了鄭氏的旁邊。</p>
謝翎有些警惕的說道:“二哥,我們都沒問這些東西的來路,你就這么相信這個女人?萬一到時候......”</p>
吃出個好歹來怎么辦?</p>
后面的話謝翎在謝懷川平靜的目光中沒有敢說出來。</p>
倒是褚容姝,雙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著謝翎說道:“放心吧謝四姑娘,你謝家如今沒什么好東西讓我圖的了。再說,你二哥還在呢,真讓夫人有個好歹,我還能打得過你二哥不成?”</p>
這么一想也是,謝翎感到有些羞愧,耳尖微微泛紅。</p>
很好,看來這謝四姑娘也不算是個徹底的壞蛋。</p>
“姨姨,小魚餓了�!�</p>
褚容姝還在沉思,就見自己的衣角被扯住了,一句“姨姨”差點嚇的褚容姝蹦起來。</p>
良久,褚容姝這才想起,這五六歲的小娃娃叫做謝萸,小名就叫小魚兒,也就是謝文風唯一的孩子。</p>
按理說成人的恩怨之間不應該牽扯到小孩子,可是原主嫁到謝家的主要原因是這個小不點兒,在謝家受到的委屈原主原諒與否她說了不算,畢竟,真正的原主早就沒了。</p>
可是,小不點兒在謝家,是第二個對原主還算可以的人。</p>
“喂,小魚平時一口一個姨姨的喊你,你答應的這么好聽,這個時候總不能不認了吧?”</p>
褚容姝理都沒理謝翎,蹲在了謝萸的面前,從袖子里面摸了摸,摸出了一把紅紅的果子,遞給了謝萸。</p>
“這個果子很甜,吃吧�!�</p>
紅色的果子泛著晶瑩的光澤,不管是小魚兒,其他的孩子和一些餓了的大人視線忍不住落在了褚容姝手上的這把果子。</p>
“這能吃吧?”謝翎陰陽怪氣的說道:“可別把小魚兒吃出個好歹�!�</p>
話是這么說,但是謝翎的目光也是忍不住看了看。</p>
流放了這么幾天,每天路上都吃的是干的吃不下的窩窩頭,硬的拉嗓子。還別說是果子之類的東西,看的人直流口水。</p>
小魚兒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準備去拿果子的時候,此時突發(fā)狀況,旁邊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個人,狠狠地拍開了褚容姝的手。</p>
褚容姝沒個防備,手被打的通紅不說,果子也灑落了一地。</p>
褚容姝的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p>
“褚容姝,別以為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你已經(jīng)害死了文風,難道你還想害死小魚兒不成?這些果子看著就有劇毒,再說你這一路都跟著我們走,哪里來的時間去摘的果子?你怨恨文風對你冷漠,害死文風之后,你還想害死小魚兒。”</p>
好大一個帽子。</p>
褚容姝的神色變得冷漠,她看著眼前這發(fā)瘋的婦人。</p>
“瘋子�!�</p>
褚容姝冷冷吐出這兩個字,起身的時候,抬腳將旁邊的那些果子踩得稀碎。借著瑩瑩火光,挨得近的人看見果子飽滿的汁水浸在了干涸的地面上。</p>
真叫人寒心。</p>
褚容姝泄憤般踢開了旁邊的石頭,打算找個離謝家人遠遠的位置好好休息。此時,一只微涼的手掌卻搭在了褚容姝的肩膀上,按住了褚容姝的動作。</p>
“等我片刻�!敝x懷川道。</p>
褚容姝抱著雙臂,靠在旁邊的樹干上,看謝懷川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p>
“道歉。”</p>
謝懷川沒有指名道姓,但是目光卻看向了剛剛的婦人。</p>
那婦人對上謝懷川的時候,明顯沒有這么的有底氣。</p>
“川哥兒,是這個女人克死了你哥,你為什么還要護著他?”</p>
褚容姝在原主的記憶里想起來,這婦人好似是謝家的某個長輩的妻趙氏,謝文風兩兄弟還得稱上一聲伯娘。</p>
“趙氏,我兒如何死的,我心中有數(shù),不用你多言�!�</p>
此時的鄭氏已經(jīng)清醒,她知道在謝家的時候,這位謝趙氏最喜刁難褚容姝。原在府上的時候也就罷了,可這都流放路上了,還這樣為難他人,那就沒意思了。</p>
鄭氏的眸光落在了旁邊看熱鬧的褚容姝身上,淡淡的神情中帶著贊賞,“褚姑娘,你和川哥兒談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但是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p>
她是當時知道內(nèi)情的知情者之一,也正是如此,她才覺得虧欠褚容姝良多。</p>
眾人一愣,什么事情?</p>
鄭氏一直都是拎得清的人,褚容姝態(tài)度稍微和緩一些,“沒關(guān)系,草藥還剩一些,明日再喝一天基本上就祛暑了,只是后面稍微注意一下避暑。”</p>
鄭氏點點頭,卻面露愁容。</p>
流放的路上,哪有這么多講究呢?</p>
“川哥兒,我是你長輩,我更是謝家的長輩,現(xiàn)在你讓我跟這個賤人道歉?”趙氏神色有些瘋狂。</p>
“不道歉也可以,之后流放的路,你自己走。”</p>
“你......”</p>
謝懷川的眸光掃視其余人,“看來下午說的那些話,還是有人沒有想明白。如果現(xiàn)在還放不下架子,以為自己還身在謝家的人,不服從我的,可以站出來,剩下的路也不用在互相照拂了�!�</p>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p>
不知道謝家是得罪了什么人,此人手段之狠辣。</p>
謝家一部分權(quán)高位重的直接被殺頭,剩下的男子大部分被分到了遠在北邊的莫州。而女眷則是被流放到嶺南。</p>
莫州氣候惡劣,寒冷無比,且那邊的族人排外,據(jù)說有時候還沒有白天,蔬菜更是難得。雖說是流放,但是被流放到莫州的,基本上是回不來了。</p>
而流放到嶺南的謝家女眷,方向完全和莫州相反,一北一南。</p>
女眷在這么遠的路上流放,會遇到什么幾乎是不用想的。于是為了保護謝家被流放的女眷,在臨發(fā)配前,謝家老祖宗拿出了當年謝家先祖和開國皇帝一起打江山時得到的信物換的皇帝一個允諾——那就是讓謝懷川跟著謝家女眷一起流放到嶺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