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你自己沉迷游戲、日夜顛倒，狀態(tài)差成那樣還非要自駕。我勸過你多少次，你聽過一句嗎？現(xiàn)在倒好，把賬都算我頭上！”</p>
老公的聲音帶著幾分氣急敗壞的哽咽，可那蠻不講理的勁兒仍未消減半分。</p>
“我都躺在醫(yī)院了，你還跟我頂嘴！你還有沒有良心？”</p>
“良心？我讓你不要自駕，你非要開車回去顯擺？在對我苦勸充耳不聞的時候怎么沒想到良心！”</p>
我假意抹了把眼淚。</p>
”我也累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p>
說完，我不顧電話那頭的叫嚷，再次決然掛斷。</p>
可還沒等我緩過神，手機鈴聲又不屈不撓地響起來。</p>
我猶豫再三，還是接起，電話那頭是老公帶著哭腔的嘶吼：“你就這么狠心拋下我不管？我現(xiàn)在動都動不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你到底要怎樣？”</p>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些：“我狠心？王志，家里的瑣事都是我在弄，如果不是除夕夜你發(fā)神經(jīng)，會有今天這事兒？”</p>
“我知道錯了，行了吧！”老公的語氣軟了些許，“你快來醫(yī)院吧，我真的害怕，這腿要是落下殘疾可怎么辦……”</p>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帶著些無助。</p>
我攥緊手機：“我考慮考慮吧�！�</p>
說完，我掛斷電話，癱倒在沙發(fā)上，我才不管他，這完全是他咎由自取。</p>
今天是大年初一。</p>
樓道里還彌漫著新年的靜謐，婆婆的叫罵聲卻驟然刺破這份安寧，硬生生將我從睡夢中扯出，驚得我心臟狂跳。</p>
“你個喪門星、白眼狼！除夕夜作死啊，跟我兒子鬧哪門子脾氣，把他氣得大半夜一個人開車往家趕，你倒瀟灑，坐高鐵回娘家，你讓親戚朋友咋看咱老王家？咱這臉都被你丟盡了！”婆婆鐵塔似的堵在門口，肥胖的身軀幾乎將整個門框填滿，臉上的橫肉因盛怒劇烈抖動，每一道褶子都仿佛在噴吐著怒火，嘴里的咒罵像淬了毒，一支支直戳心窩。</p>
我裹緊睡衣起身，看著眼前這張猙獰的臉。</p>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怒火，冷聲道：“大清早的，您這是發(fā)的哪門子瘋？”</p>
婆婆一聽，跳得更高了，唾沫星子亂飛：“我發(fā)瘋？你也不看看你干的好事！除夕夜，全家團圓的時候，你非要挑事，把家里攪得雞犬不寧，我兒子被你氣成啥樣了，大半夜的孤孤單單開車，要是出了啥事，我跟你拼命！”</p>
我怒極反笑：“挑事？您怎么不問問您兒子除夕夜干了啥？打游戲輸了就拿我撒氣，我還不能躲回娘家保命？您倒好，現(xiàn)在不分青紅皂白來罵我�！�</p>
婆婆像是被戳中痛處，眼珠子瞪得幾乎要掉出來，隨即一屁股砸在地上，撒起潑打滾，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我咋這么命苦啊！娶了你這么個禍害精……”</p>
她扯著嗓子干嚎，那聲音尖銳得能劃破玻璃，鄰里的門陸續(xù)有了響動，想必都被這刺耳的動靜吸引。</p>
我心中恨意翻滾，面上卻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您可勁兒鬧，看看大伙是罵我這受氣包，還是笑您這大清早丟人現(xiàn)眼的潑婦模樣�！�</p>
婆婆一聽，嚎聲戛然而止，轉(zhuǎn)而惡狠狠地瞪著我，嘴里的臟話如同污水般源源不斷：“你今兒個不跟我去醫(yī)院照顧他，我跟你沒完！”</p>
我挺直脊梁，一步步走到門口，目光如寒刀般掃向她：“這憋屈日子我早受夠了，離婚協(xié)議書我今早就備好了，本來想等你寶貝兒子出院，再麻溜簽字。以后，您老王家的破事兒，我連個標(biāo)點符號都不想再沾。而且我回娘家過年，天經(jīng)地義，您也別在這胡攪蠻纏，再敢撒野，咱就找警察評評理�！�</p>
婆婆一聽我要離婚，更加生氣了，一巴掌直接打在了我的臉上。</p>
“小賤人，你想要離婚！做夢，我兒子娶你就是為了讓你好好伺候他的！”</p>
“你今日不去醫(yī)院照顧我兒子，我就要讓你爸媽看看他們養(yǎng)的是個什么樣貨色的女兒，到時候我讓你們?nèi)以谶@附近都抬不起頭�！�</p>
我看著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女兒，心像被狠狠揪住。</p>
爸媽辛苦操勞一輩子，老實本分，我絕不能讓他們因我的事再操心。</p>
想到這里，我咬咬牙，還是決定跟婆婆去醫(yī)院，把閨女留在了家里。</p>
不就是去醫(yī)院伺候王志嗎？</p>
伺候了他半輩子，也該讓他見識一下我的手段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