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瑤帛跟上我的腳步迅速將這戶人家家中怪事復述了一遍。</p>

    “這戶人家的井中頻發(fā)怪聲，幼子婦孺皆聽到井水之中有自家老爺呼喚的聲音，可一旦靠近就慘死在井邊，死相猙獰像是被吸走了元神。”</p>

    我的心沉了下來，迅速趕到栗家，“這絕非小妖，更像是……”</p>

    這個想法的出現(xiàn)讓我極度忐忑不安了起來。</p>

    到栗家時，妖已經(jīng)被處理解決完了。</p>

    讓我意外的是，看到了一月未見的卓暇。</p>

    她站在人群之中，看起來失魂落魄，仿佛能被風吹倒那么脆弱。</p>

    有仙氏在一旁悄聲說，“她莫不是被方才那水妖的話迷失了心智？看起來與瘋魔無異�！�</p>

    也不怪他人議論，卓暇一改平日里一絲不茍的模樣捉著在場的每個人嘶吼著求問，</p>

    “它方才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p>

    眾人嫌棄擔憂地躲開她，卓暇失神之際轉身和我對視而上。</p>

    她沖了過來兩手緊緊抓住我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那般不肯放手，通紅著眼眶問道，</p>

    “是真的嗎？阿原！你出戰(zhàn)赤水一戰(zhàn)是因為我……”</p>

    果然我想的沒錯，她知道了。</p>

    她知道這事的話，只能說明栗家出現(xiàn)這妖不簡單，定與魔族有關。</p>

    我別開眼冷靜地應了聲，“確實是因為你�！�</p>

    赤水大戰(zhàn)前，本不該由我出征。</p>

    沒想到臨近大戰(zhàn)前，魔尊侵入了我的夢，他手上掌握著卓暇的命脈若是我不出征便會要了她的性命。</p>

    明知道這是一場陷阱，為了卓暇我還是答應下來。</p>

    以至于后來被眾人誤會赤水大戰(zhàn)慘敗問題在我，潭側竄奪卓暇奪了我的金丹。</p>

    卓暇不顧眾人地將我摟住，在我懷中聲聲啜泣，她哭得痛不欲生再無往常的高傲，哽咽著問，</p>

    “為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明明你為了我付出了這么多……”</p>

    “我卻毫不知情……甚至還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傷你的心……對不住阿原，是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p>

    她跟我料想的態(tài)度不太一樣。</p>

    還以為她會冷冰冰的扔下一句，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的付出罷了！</p>

    讓我沒想到的是，八百年了，我頭一次看到卓暇的道歉、看到她的為我而流的眼淚。</p>

    見過她的溫柔、決絕、狠厲，也見過她感動得掉淚、委屈的哭訴。</p>

    或許，是不是也該認為這八百年算是圓滿了？</p>

    畢竟她的所有模樣都讓我見識了一面。</p>

    可我的心為何那么疲憊，好似已經(jīng)抬不起任何精力在應對她的哭泣與眼淚。</p>

    我冷峻無情地推開了她，坦然道，</p>

    “卓暇，你不必做出這副模樣，這些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舊事重提毫無意義，這是你曾經(jīng)說過的�！�</p>

    況且，她知道得實在太晚，連感動在我眼里看起來都那么不值一提。</p>

    卓暇悵然地垂下了頭，她無聲的嗚咽啜泣著，許久后喉嚨發(fā)澀道，</p>

    “阿原，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陪我回靈山，繼續(xù)回玖玹殿，這次……我絕不會負你……”</p>

    卑微可憐，帶著討好的低聲下氣，好似與曾經(jīng)永遠擰著眉心的不是一個人。</p>

    沒有得到我的回答，她慢慢走向我握住了我的手，語氣柔得好似春水，</p>

    “好不好？”</p>

    她的話更像是在誘哄，臉上是笑容眼神卻是乞求。</p>

    沒得到我的回答，她也毫不氣餒，笑容懸掛在臉上一遍遍低哄，</p>

    “也給我八百年時間，讓我來愛你來付出，像你從前對我那般好不好？”</p>

    我抽出手，冷聲絕情道，“卓暇，我們不可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