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章顯昭一去不返，一直到年節(jié)過后也未再登門。</p>

    周賢在衙門里碰見他幾次，他連招呼也不打，叫周賢心里很是沒底。</p>

    命我私下備的禮，全都被退了回來。</p>

    周賢以為是我做事不盡心，一日喝得醉醺醺地闖進我的臥房，把我的妝匣子掃落一地。</p>

    丁零咣當，在黑夜里砸得我心顫。</p>

    「你不是最有能耐的嗎？</p>

    「那年那個假和尚不是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嗎！</p>

    「怎么一個毛頭小子，你都拿不下了？」</p>

    他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直視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撲面而來的酒氣熏得我惡心。</p>

    「你老了？我怎么看不出來？明明他看你的時候，眼珠子都不轉(zhuǎn)了！</p>

    「是你！是你裝矜持是不是？」</p>

    他丟開手，揪住我的頭發(fā)，將我狠狠朝地上摜去。</p>

    還好首飾早解下來了，不然又得劃傷。</p>

    「老子給你那么多錢，不是叫你去裝矜持的！</p>

    「脫衣服你會不會！」</p>

    說著又要上來撕扯我的衣服。</p>

    「他什么樣的沒見過，我這樣的殘花敗柳在他眼里算什么！」</p>

    他停下手，恍然大悟：「你說得對！他嫌你臟，我就給他來個不臟的。你妹妹今年要及笄了吧？</p>

    「她同你長得很像，又是處子之身，洗干凈送上床，他焉能把持得��？」</p>

    看著他眼里令人作嘔的狂喜，我忍無可忍，拔下燭臺，朝他頭上狠狠一擊。</p>

    他不說了，安靜地躺在地上。</p>

    我疲憊地爬起身，換了熏香。</p>

    醒來后，他忘了酒后的癲狂和我的痛擊。</p>

    我以為，至少可以喘息幾天。</p>

    可是沒過兩天妹妹跑來向我哭訴，姐夫?qū)λ齽邮謩幽_，言語冒犯。</p>

    爹爹護著妹妹，被他從階上推下，摔壞了腿。</p>

    「姐姐，我不想做那件事！</p>

    「我要考女官，我不要去勾引什么公子！</p>

    「我們走吧！帶著爹爹走吧！求你了姐姐！」</p>

    ……</p>

    一聲聲哭訴，把我的心都哭碎了。</p>

    我摸著她的頭，一遍遍答應她。</p>

    不會有事的。</p>

    姐姐不會讓你有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