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霍婆子悠悠轉(zhuǎn)醒，睜開眼，還沒有從地上爬起來，就哎呦哎呦的叫疼，捂著嘴巴哭得好不悲慘，摸到了嘴里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牙更是直接沒了半口，險些又暈過去。</p>
不過周圍親戚看她的眼神，此刻就耐人尋味了。</p>
霍婆子也感覺到了不對勁,自己都這樣了，平常孝順的兩個兒子，還有沒死的大兒媳婦，劉文靜這時候怎么都不過來攙扶她！</p>
霍婆子最后是自己狼狽的爬起來，扶著墻回的自己屋子,劉文靜這會想到嫁過來以后找不到的戒指，還有時不時衣兜少了的錢，一生氣轉(zhuǎn)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根本沒有過去看霍婆子一眼。</p>
多少懂了為何曹春芽這個弟妹回來鬧騰，不打人不殺人，就使喚著霍婆子紅口白牙的去啃自個的棺材板，那老婆子，無理攪三分,做壞事還嘴硬已經(jīng)是習慣。</p>
一事不煩二主，阿婆既然接了曹春芽的白事，錢都已經(jīng)收了，現(xiàn)在換場地，自然也是要跟著去的,好在最累的活已經(jīng)做完，這會只要把棺槨和人運回去，安置好靈堂就可以。</p>
曹家突然要在家發(fā)送一個已經(jīng)嫁出去的閨女，心里老大的不愿意，可這個時候沒有一個敢表現(xiàn)出來，剛剛霍婆子啃棺材的畫面太過刺激。</p>
誰也不敢承受自己阻攔被曹春芽折騰的后果！</p>
他們知道害怕，可曹家沒來的人可不知道，自然沒有痛痛快快的叫他們進家門，最后小鬧了一場，靈棚只能商量著搭建在了村口空地上。</p>
停靈的過程也直接省略了，轉(zhuǎn)天就準備上山埋葬。</p>
好在墳地已經(jīng)選好，并不在霍家祖墳一塊，曹春芽雖然嫁給了霍二牛，可她沒得太過詭異，算是橫死，年紀更是太小，選陰宅的時候，阿婆就考慮到這一點，給選的地方只在半山腰下面，進山并不遠的地方。</p>
等操辦完一切，天都已經(jīng)要蒙蒙亮了。</p>
喳木匠一家三口已經(jīng)先行回家，喳木匠還要忙著把棺材蓋子送過來。</p>
昨晚好在曹春芽還有理智和人性在，要報復(fù)的也是她婆婆，只是借用身子弱的梅子嬸把她送回霍家，梅子嬸只是被陰氣沖了一下，休息一晚上，多曬曬太陽也就沒有大礙了。</p>
來回折騰太麻煩，我和阿婆就沒有回村，而是在曹家安排的一間老房子里休息一下，離下葬的時間不遠了。</p>
我是屬于沒心沒肺，躺下就睡的那種，昨晚經(jīng)歷的種種并沒有對我造成什么影響，也沒有想以后會怎么樣，至少我知道，等曹春芽下葬之后，梅子嬸和秀英就都不會有事了。</p>
曹家人送曹春芽上山，阿婆看我睡的香甜，都沒叫我，等我睜開眼的時候，他們都已經(jīng)完事回來了。</p>
下午我們娘倆開始回家轉(zhuǎn)的路上，經(jīng)過一條小橋，就看到橋上必須要經(jīng)過的位置盤著一溜的花皮長蟲，擋住了去路，要想過去，勢必要跨過他們。</p>
很多地方都有五仙的說法，這狐黃白柳灰，就是流傳最廣的五家，昨晚上剛有黃家來哭喪，這好好的青天白日又來一個柳家擋路，阿婆一看下意識的就皺起了眉頭。</p>
阿婆一把拉住本來準備直接走過去的我，“臭丫頭，沒看見都是帶毒的，不要命了？”</p>
村子里長大的孩子，沒有一個會在見到條菜蛇就會大驚小怪的，就跟看到了耗子一樣，直接無視。</p>
蛇這東西，只要不招惹，一般不會主動攻擊，屬于不作死就不會死的致命威脅。</p>
阿婆面對這樣的情況，并沒有過于緊張，好像一切已經(jīng)在她的掌握之中，她悠悠對著攔路的幾條毒蛇開口，“陰陽兩界分，仙道餐風飲露，人道五谷雜糧，幾位今日真身擋路是有何事？”</p>
那幾條毒蛇自然不會口吐人言，回答阿婆的問話，但是也沒有移開身體，小小的蛇眼反而轉(zhuǎn)向了我所在的方向。</p>
蛇的動作很快，簡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起蛇頭，弓著身子做出了進攻的姿態(tài)，我被嚇了一跳，害怕的就朝身后退了幾步。</p>
阿婆大聲警示，“別動，你后面就是河水。”</p>
我們腳下這河并不深，但是河灘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鵝卵石，小橋離水面也有兩米左右的高度，我要真的是失足掉下去，先別說會不會被淹死，就說活著的可能真的不大，結(jié)局絕對是四分五裂。</p>
可我這會腦子里已經(jīng)裝不下別的了，前有毒蛇擋路，兩邊都是不高的護欄。</p>
可能有人會說，你轉(zhuǎn)身朝來時路跑啊......</p>
真當我傻啊，我怎么可能沒有這樣想過，不過熟悉蛇類攻擊手段，見過蛇捕獵的我，一點不相信，我調(diào)頭跑的速度可以快過已經(jīng)準備好攻擊的毒蛇彈射過來一口咬住我的速度。</p>
何況還有阿婆，她根本沒有我的速度，一定跑不掉，我不能在這時候丟下阿婆自己走，那就真不是人了。</p>
腳下踩到了野草的葉子，不小心滑了一下，本想保持不動另謀他路的我，雙手亂揮，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橋邊生長茂盛的草窩子里。</p>
瞬間疼痛就占據(jù)了我整個后丘部位，我一個沒忍住，哇哇大叫起來。</p>
叫聲也不知道會不會刺激蛇的攻擊，我一手捂腚一手抱頭，就怕上面再來一波蛇吻攻擊。</p>
這會我已經(jīng)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可預(yù)計中的疼痛和冰冷滑膩的感覺并沒有出現(xiàn)，而是阿婆有些枯瘦的手拉住了我的手臂，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九靈你怎么了？快站起來，是摔到哪了？”</p>
原來，就在剛剛千鈞一發(fā)時，阿婆一把早就捏在手里的朱砂被她拋灑出去，那些擋路的毒蛇已經(jīng)不見蹤影才避免我遭蛇吻的結(jié)局，那些蛇動作很快，這一下就已經(jīng)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p>
橋面上此時只剩下一小塊被紅色粉末覆蓋的地面。</p>
我借力滿臉痛苦的站起來，在阿婆關(guān)切的目光下和她一塊轉(zhuǎn)頭朝我剛才坐進去的草窩子看過去，就見到兩只粉粉嫩嫩，跟沒毛大耗子一樣的小東西快速的沿著橋邊跑遠。</p>
那小樣子看上去還有幾分可愛，不過我的屁股可是一點也不好受，這會疼得我懷疑人生。</p>
阿婆見多識廣，一眼就認出，那不是沒毛大耗子，而是去了刺的刺猬！</p>
不用懷疑那倆刺猬是被人虐待了才這樣，因為我知道，它們丟失的刺一根不少全在我屁股上！</p>
阿婆一把拉過我，小心翼翼的拉開我的褲子，開始的時候我還有點害羞，這荒郊野外朗朗乾坤的，咱一個大姑娘被阿婆當眾脫褲子像什么話。</p>
“別動，小心你屁股有事以后不能用了！”阿婆一聲警告，我腦子開始發(fā)散思維，屁股不能用了，屁股干啥用的，那是拉臭臭的選手，以后不能用了難道要換成嘴不成？</p>
我馬上不再反抗，任由阿婆掀開我的衣裳，扒掉我不多的尊嚴，查看我那里的傷處。</p>
人肉版仙人掌什么樣，就是我現(xiàn)在這個樣。</p>
阿婆只看了一眼說道，“太多了，想弄仔細還是回家最好�！�</p>
啥？回家？</p>
這里離到家至少還要走十幾分鐘......</p>
我難道要頂著這一屁股的刺，一步步走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