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嬤嬤，我……我受不了了。”</p>
汴京城將軍府上紅綢高掛，喜氣盈門。</p>
偏窄院落的小院里。</p>
莫如柳面色緋紅，身上只穿著一襲輕薄中衣，正向后彎曲著腰身，隨著動(dòng)作，一頭青絲散開，如瀑布般垂落下去。</p>
她白嫩的肌膚光滑緊致，色澤瑩潤，額間一層薄汗，襯得微紅小臉多了幾分清艷絕色。</p>
隨著她的動(dòng)作，一個(gè)嬤嬤手中執(zhí)著一本畫冊，從書頁上方冷酷地睨著她的動(dòng)作。</p>
“哼！才這點(diǎn)兒就受不住了！練了一個(gè)月就這點(diǎn)能耐？給我繼續(xù)練！什么時(shí)候能摸到腳踝才算數(shù)！”</p>
“姑爺可是年紀(jì)輕輕就官拜刑部尚書，青年才俊，讓你去替小姐圓房，那是你天大的福氣，你若是敢偷懶，壞了小姐的大事，仔細(xì)你這條賤命！”</p>
面前的嬤嬤說著，猙獰著臉狠狠在她如水的肌膚上掐了一把。</p>
莫如柳疼得輕吟出聲，腰肢晃動(dòng)，又帶來一陣撕扯的疼痛。</p>
她強(qiáng)打起精神，端正了身子，咬牙調(diào)整呼吸，疼痛卻依舊綿長。</p>
但一想到自己第一步謀劃即將成功，莫如柳又盡數(shù)忍了下來。</p>
她低眉順眼，讓人看不到那雙杏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光。</p>
“嬤嬤教訓(xùn)的是，如柳知道了�！�</p>
嬤嬤這才滿意，又在莫如柳腰上掐了一把，皺眉搖頭。</p>
“還是太瘦了，今天多吃一些，一定要身形與小姐相似才行！”</p>
莫如柳仍舊恭敬稱是。</p>
待嬤嬤趾高氣昂離開，沒多久就有人送了飯菜過來。</p>
豬油拌飯和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肉，看著就油汪汪，讓人沒食欲。</p>
莫如柳從床上下來，換好衣服開始吃飯。</p>
她在宋家寄人籬下，被不少人暗中壓迫欺辱，之所以甘愿忍氣吞聲，一是母親尚在別院、被宋家養(yǎng)著，二是為了被眼高于頂?shù)乃沃⒁獾阶约骸?lt;/p>
宋之霜即將嫁給刑部尚書祁華昭，可新娘本人已經(jīng)有孕一月，如何圓房便成了個(gè)大問題，莫如柳在巧合下偷聽到，婆子建議宋之霜在府中尋找一個(gè)好拿捏且身形相似的替身，讓她替正主圓房。</p>
宋之霜欺壓莫如柳已久，自然從一水的丫鬟和表妹里選中了她。</p>
但她太瘦了，腰肢纖細(xì)綿軟，哪怕每天都吃豬油拌飯，卻還是只長了一點(diǎn)肉。</p>
胸部和臀部倒是愈加飽滿。</p>
她之所以愿意答應(yīng)，也是因?yàn)樾枰樘胶透感钟嘘P(guān)的那樁冤案，除此之外，若能讓祁華昭愛上她，便是對宋之霜最好的報(bào)復(fù)。</p>
三兩口將飯菜吃完，莫如柳開始研究嬤嬤送來的春宮圖。</p>
只希望……今天能讓那人滿意才好。</p>
莫如柳換上一身丫鬟服飾，隨著宋家小姐的送親隊(duì)伍，一并到了新郎府上。</p>
熱鬧的酒宴散去，尚書府陷入安靜。</p>
莫如柳換上跟宋小姐一樣的正紅色緞面里衣，被推進(jìn)了新房。</p>
嬤嬤臨走前惡狠狠警告她：“切莫對姑爺動(dòng)心，否則，你以及你那獄中的父兄，也都別想活了！”</p>
屋子里熄了燈，莫如柳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坐下，又嗅了嗅手腕，聞到一股清雅的梨花香氣。</p>
她緩緩勾起嘴角。</p>
新房內(nèi)一片漆黑，只門口兩個(gè)大紅燈籠在冷風(fēng)中輕輕搖曳。</p>
祁華昭繞過回廊，走到新房門口停下，一身酒氣褪去幾分，黑眸中映出清冷的幽光。</p>
他推開門，銀白月華灑滿內(nèi)室，透過層層疊疊的紅色床幔，隱約可見曼妙人影坐在塌上。</p>
一頭烏黑長發(fā)傾瀉而下，遮住了臉，卻可見其光滑似玉的肌膚，裸露在大紅色鴛鴦肚兜外面。</p>
他不自覺放輕了呼吸，走進(jìn)室內(nèi)。</p>
這便是自己的妻子？</p>
雖然僅有一面之緣，但因?yàn)槭怯讜r(shí)定下的親事，他還是遵從父母之命娶了她。</p>
“怎么不點(diǎn)燈？”他問，聲音如珠似玉，清朗悅耳。</p>
莫如柳大著膽子，伸出手輕輕勾住了他的腰帶。</p>
她模仿著宋之霜的嗓音開口，帶著幾分嬌軟的羞澀：“夫君……妾身害怕�！�</p>
他便立刻懂了，小妻子或許是新婚第一夜，害羞。</p>
他盯著放在自己腰帶上的素白玉手，呼吸滯了滯，無名的邪火竄上來。</p>
祁華昭下意識(shí)握住小妻子的手，柔若無骨的觸感令他呼吸也跟著重了幾分。</p>
他見過宋家小姐，姿態(tài)高高在上、冰雪不化，甚至帶著幾分讓人下意識(shí)反感的傲氣。</p>
可這與今夜的她……似乎格外不同。</p>
祁華昭呼吸一窒。</p>
她面色緋紅，主動(dòng)上前，顫抖著小手扯住了他的衣角。</p>
她有心預(yù)謀，卻也的確未經(jīng)人事，難免有些緊張。</p>
“夫君……歇息吧�！�</p>
莫如柳軟聲細(xì)語，聽在祁華昭耳中，讓他忽然有些昏昏然。</p>
她下意識(shí)縮回手，下一刻手被握住，黑暗中男人那雙漆黑的眸子滾燙似星火。</p>
“�。 蹦缌p呼一聲，天旋地轉(zhuǎn)。</p>
祁華昭喘息一聲，感到一陣頭暈?zāi)垦＃碜右哺浩馃嵋狻?lt;/p>
他今日新婚，在前院被灌了不少酒水，祁華昭往日自認(rèn)千杯不醉，眼下卻有些不敢盡信了。</p>
花瓣綻開，陣陣香氣襲來，祁華昭眼前越發(fā)朦朧一片。</p>
“夫人……”</p>
莫如柳再醒來的時(shí)候，便聽見耳畔低吟。</p>
迷迷糊糊間，察覺到男人要將她抱去清理，她心里一緊，按住了他的手。</p>
莫如柳聲音微�。骸胺蚓硐胂刃菹⒁幌�。”</p>
她假裝是身子太疼不想動(dòng)，祁華昭也有些無奈。</p>
自己一向節(jié)制，可今夜竟如此輕狂、不知節(jié)制。</p>
他臉上也有些發(fā)紅，不知自己是否嚇到了她……</p>
祁華昭輕輕吻了吻小妻子的唇，轉(zhuǎn)身去了后室。</p>
莫如柳撐著酸疼的身子撿了衣裳，輕手輕腳通過后門，去了下人待的耳房。</p>
宋家小姐宋之霜正等著她。</p>
她雙目通紅、咬牙切齒，若非自己被人騙了身子、還意外有了子嗣，不能親自圓房，何至于出此下策！</p>
昨夜的一切簡直在剜她的心！恨得她雙眼滴血！</p>
怒恨交加之際，小腹處也隱隱作痛，更讓她心煩意亂。</p>
在莫如柳過來之際，她便沒忍住一鞭子甩過去。</p>
“真是下賤的娼婦！叫的比青樓的姐兒還不要臉！”</p>
莫如柳早有準(zhǔn)備，直接跪了下來。</p>
旁邊的嬤嬤小聲提醒：“小姐快回去新房吧，免得被姑爺懷疑，這小賤蹄子，老奴替你收拾便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