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知道�！�</p>
“十八歲的你， 會在我沒帶課本的時候， 把自己的書給我， 替我受罰。”“我感冒、發(fā)燒， 深深有任何一個地方不舒服， 你都會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送我去醫(yī)務(wù)室�！�</p>
“我知道以前的你有多愛我， 我也知道， 現(xiàn)在的你對我不好， 真的不好�！�</p>
柳清歡怔住了， 她紅著眼湊到我的面前， 聲音沙啞：</p>
“我不信， 陸翊程， 我那么愛你， 怎么可能會對你不好�！�</p>
她的表情是那么的信誓旦旦， 我彷佛又看到了那個青澀的女孩。</p>
她在無人的操場， 紅著臉牽住我的手， 眼底是漫天的星光。</p>
“陸翊程， 我喜歡你�！�</p>
“比任何人都喜歡�！�</p>
是啊， 你那么愛我， 怎么舍得對我不好呢?</p>
怎么三十歲的柳清歡， 就忘記了呢?</p>
就不愛了呢?</p>
僵持了很久， 我決定讓她親眼看看， 三十歲的自己是什么樣的人。</p>
推開門， 家里靜悄悄的， 桌上吃剩的早餐還在。</p>
一片狼藉。</p>
這是我和柳清歡婚后的常態(tài)。</p>
她是才華橫溢的金融精英， 我是住家的免費仆人。</p>
微信跳出來一條全體消息， 是兒子的家長群。</p>
【各位家長記得準(zhǔn)時來參加下午的家庭運動會。】</p>
我愣了一下， 兒子從來沒跟我說過。一踏進(jìn)操場， 我就看到了柳清歡和兒子。</p>
看到我，兩人的眼神一亮， 連忙朝我走來。</p>
邊走還邊說：</p>
“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 ”</p>
離得越近， 我越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p>
是驚喜、是感動， 是不敢置信。</p>
自從蔣毅出現(xiàn)， 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對我這么笑過了。</p>
十八歲的柳清歡站在我身邊， 笑容得意：</p>
“阿程你看， 我明明還是和以前一樣愛你�！�</p>
可下一秒， 兩人就與我擦肩而過。</p>
我嘴角的笑容還未揚起， 就這樣僵在了臉上。</p>
我愣愣地轉(zhuǎn)過身， 只看到他們堅定地走向了我身后男人。</p>
“蔣毅， 你終于來了。”</p>
“蔣叔叔， 你終于來了。”</p>
夢， 被打醒了。</p>
我站在距離他們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 像一個小丑。</p>
抬起頭， 我看到了操場掛著的橫幅：</p>
【比禮物更珍貴的， 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光。】</p>
十八歲的柳清歡愣了一下， 接著立刻跑到了三人面前大聲叫道：</p>
“喂！ 柳清歡！ 陸翊程才是你的丈夫！ ”</p>
“你愛的是陸翊程， 不是這個男人！ ”</p>
三十歲的柳清歡看不到她的手舞足蹈， 溫柔地注視著身邊的男人。</p>
那樣的溫柔， 同時刺痛兩個人的眼。</p>
閉上眼， 我正打算離開， 一輛汽車突然失控地沖進(jìn)了操場。</p>
正好朝著柳清歡三人的位置撞去。</p>
幾乎是出于一個父親的本能， 我立刻沖上去將兒子護在了懷里。</p>
后視鏡狠狠擦過我的耳朵， 撕裂般的痛感迅速傳來。</p>
鮮血順著耳朵流進(jìn)衣服， 我卻像是感覺不到， 只是緊張地關(guān)心著兒子：</p>
“怎么樣， 你有沒有事? ”</p>
兒子愣了一下， 接著立刻掙開了我的手。</p>
哭著朝蔣毅跑去：</p>
“叔叔， 你沒事吧? ”</p>
我這才注意到。hli</p>
在那個千鈞一發(fā)的危險關(guān)頭。</p>
我護住了兒子， 而柳清歡， 保護的是蔣毅。</p>
此刻， 他們緊張的圍在蔣毅的邊上， 沒有一個人愿意分半個眼神給我。</p>
我又想起汽車撞過來的時候。</p>
十八歲的柳清歡沒有猶豫， 張開雙手擋到了我的面前， 又被汽車穿過。</p>
我聽到少女帶著哭腔的聲音：</p>
“阿程， 你沒事吧? ”“你受傷了， 疼不疼?”</p>
“對不起， 我沒能保護好你。”</p>
……</p>
“對不起�！�</p>
我想告訴她， 我沒事， 不怪她。</p>
她做的已經(jīng)很好了。</p>
可我說不出來， 腦子亂成了一團。</p>
眼淚掉下， 模糊了視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