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況貴妃娘娘跟皇后不對付，皇后怎么可能善待貴妃的孩子？</p>

    「貴人真養(yǎng)了三皇子，既不得圣心，還要惹皇后娘娘忌憚，何苦呢？</p>

    「您倒不如好好拾掇自己，將來再生個自己的孩子傍身。」</p>

    我想到昨日大雪初晴，三皇子不聲不響地站在樹影下，滿眼羨慕地看著兄弟姊妹們玩鬧。</p>

    他蒼白著一張臉，身上衣裳單薄，想必是貴妃被廢后，照看他的奴才宮女們也不上心。</p>

    瑜兒看見了他，笑嘻嘻地團了一個雪團子，冷不丁砸到琰兒臉上：</p>

    「呀！原來是三哥哥，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公公�！�</p>

    那雪團子里故意包了一塊尖銳石子，砸得琰兒頭破血流。</p>

    琰兒狼狽不敢還手的模樣，惹得兄弟們哄然大笑。</p>

    我下意識想斥責瑜兒的無禮，卻被瑜兒身旁的仇公公淡淡瞥了一眼：</p>

    「四皇子有皇后娘娘教導(dǎo)，貴人就不要多事了。</p>

    「倒是奴才多嘴提醒溫貴人一句，形勢比人強，貴人難道要忤逆圣意？」</p>

    瑜兒頗為得意地看了我一眼。</p>

    貴妃被貶為庶人攆出宮已經(jīng)半年有余，裴容至今沒有為三皇子琰兒尋一個合適的母親。</p>

    皇后忌憚，陛下漠視，放任裴琰被人欺凌。</p>

    在這后宮，僅憑一顆良心是活不下去的，更要緊的是明哲保身。</p>

    何況我好好活著，才能看著瑜兒長大成人。</p>

    我?guī)缀跏窍乱庾R，將懷中為瑜兒準備的棗花糕塞到琰兒手中，急忙想著從前失寵時，旁人奚落我的話：</p>

    你這種下等人，只配吃這種豬食！</p>

    可我太心虛了，倒把自己的手藝罵了一頓：</p>

    「你、你只配吃這種下等點心！」</p>

    琰兒握著溫熱的棗花糕，安靜沉默地看了我很久很久，久到好像看穿了我虛張聲勢的惡毒。</p>

    我甚至不敢看這個孩子的眼睛，提著食盒落荒而逃。</p>

    「可琰兒那孩子畢竟太可憐了……」</p>

    眼見三九天，外頭雪化了更冷，那孩子還穿得單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