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佳音未晚？</p>
好像的確是媽媽的網(wǎng)名！</p>
我一把奪過手機(jī)，翻起博主的歷史記錄：</p>
“我和閨蜜喜歡上同一個男生，我該怎么辦？”</p>
“原來他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是我，可明明我比她優(yōu)秀！真的好不甘心！”</p>
“我還是放不下！愛情要靠自己爭��！”</p>
……</p>
不對，這不是媽媽。</p>
應(yīng)該是秦昭。</p>
這年頭，連身份證都能造假，更何況是網(wǎng)名。</p>
誰會把自己要給別人下藥的事發(fā)到網(wǎng)上？</p>
難道她就不怕被人舉報，或者被熟人發(fā)現(xiàn)功虧一簣嗎？</p>
這分明是秦昭為了陷害媽媽留的后手！</p>
她跟媽媽是多年的好朋友，想要模仿媽媽的語氣發(fā)點東西簡直易如反掌。</p>
那幾張看似不經(jīng)意泄露了隱私，可實際上恨不得把“我是沈佳音”印上去的照片更是坐實了我的猜測。</p>
爸爸忽然嘆了口氣：</p>
“趁大錯尚未釀成，多勸勸你媽�！�</p>
他看向休息室，眼神柔和：</p>
“這樣美好又善良的女孩子，不該落到那么凄慘的下場。”</p>
涌到嘴邊的話忽然被咽了回去。</p>
爸爸篤定的事，就算我說破喉嚨也不會改變。</p>
還不如想個法子讓他自己看清秦昭的真面目。</p>
我從秦昭貼出的照片里發(fā)現(xiàn)了迷藥的價格和購買數(shù)量。</p>
她是單親家庭，平時靠獎學(xué)金和打工維持生活。</p>
這三粒藥丸已經(jīng)是秦昭大半個月的生活費。</p>
我篤定她肯定不舍得浪費。</p>
而且為了保障藥效，她應(yīng)該不會拖到明天。</p>
果然，舞會結(jié)束后，秦昭邀請我們一起去吃飯。</p>
我看著裝作若無其事的爸爸，故意反復(fù)推諉。</p>
秦昭節(jié)儉慣了，平時出門基本都是AA，今晚忽然非要請客，恐怕是跟我猜測的一樣，怕重金買來的藥丸打了水漂。</p>
這反常的行為讓素來遲鈍的媽媽都狐疑地看了她好幾眼，也跟著推辭起來。</p>
秦昭自然不愿意，最后頗有幾分“不去就是瞧不起她”的意味。</p>
我悄悄睨了爸爸一眼，提高音量：</p>
“行吧，既然秦昭同學(xué)堅持，再拒絕倒是顯得我們不識好歹了�！�</p>
這可不是我和媽媽主動湊上去的。</p>
一旦發(fā)生什么，自然跟我倆也沒什么關(guān)系。</p>
爸爸聽出了我的意思，面色當(dāng)即一沉，卻又在視線觸及秦昭時和緩起來。</p>
氣氛有些奇怪。</p>
平時嘰嘰喳喳的媽媽難得沉默起來，好像有什么心事。</p>
我滿腦子都是如何讓爸爸看清秦昭的真面目，自然也顧不上開口。</p>
倒是向來安靜的秦昭忽然變啰嗦了，一路上不斷跟爸爸媽媽搭話。</p>
好像在試探，又好像是在遮掩。</p>
秦昭跟老板顯然認(rèn)識。</p>
她熟稔地打了聲招呼，帶我們走進(jìn)包間：</p>
“想吃什么，隨便點！就當(dāng)是我感謝音音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p>
面對明顯心不在焉的其他幾人，點菜的任務(wù)自然交給了我。</p>
我毫不客氣地點了幾道硬菜，想到待會兒秦昭結(jié)賬時肉痛的表情就覺得痛快。</p>
飯菜上桌很快，一同上來的還有一瓶酒。</p>
爸爸最先拒絕：</p>
“明天還有課，算了吧！”</p>
媽媽也跟著附和：</p>
“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沾就醉。還是喝飲料……喝水吧！”</p>
秦昭忽然紅了眼眶：</p>
“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爸爸的祭日�！�</p>
“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過生日，所以才想喝酒慶祝一下�！�</p>
這理由實在有些牽強(qiáng)，卻成功地把大家的拒絕堵了回去。</p>
趁著大家愣怔的功夫，秦昭已經(jīng)手腳麻利地打開了酒瓶。</p>
她很快收拾好情緒，桌上的氣氛也逐漸熱烈起來。</p>
不知不覺中，杯中液體已少了大半。</p>
秦昭起身，從角落里拿出兩瓶飲料倒進(jìn)爸爸媽媽的杯子里，還體貼地給我也倒了一杯：</p>
“喝點醒醒酒吧�！�</p>
醉眼朦朧的爸爸媽媽聽話地一飲而盡，不一會兒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p>
我也一樣。</p>
現(xiàn)在唯一清醒著的人，只剩下了秦昭。</p>
她故作驚訝地走到媽媽身邊，在她臉上拍了拍：</p>
“音音，你這是怎么了？”</p>
又對著爸爸推了好幾下。</p>
直到確認(rèn)大家都失去意識后，秦昭才放心地走回座位。</p>
她呆呆地坐了一會兒，忽然舉起酒杯，笑容中透著幾分苦澀：</p>
“第一杯敬自己！出生喪父，十歲母親改嫁，奶奶頂著別人的白眼靠撿紙殼把我養(yǎng)大。還好我沒有辜負(fù)她老人家的信任，成為村里第一個考上雙一流大學(xué)的女孩！”</p>
“第二杯敬自己！月經(jīng)初潮，我以為自己要死了，哭著去找媽媽�？伤B個正眼都沒給我，急著給繼女煲湯。可現(xiàn)在的我，沒有她也把自己照顧得很好！”</p>
原來秦昭的經(jīng)歷這么凄慘。</p>
可這些并不是她屢次加害媽媽的理由。</p>
兩口白酒下肚，秦昭臉上又泛上幾絲潮紅。</p>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抬頭朝媽媽笑笑：</p>
“音音，你說我媽會不會忽然有一天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p>
“如果她發(fā)現(xiàn)拋下我的行為是錯的，會痛哭著求我原諒，發(fā)誓以后會好好補(bǔ)償我嗎？”</p>
安靜趴在桌子上的媽媽自然無法回答。</p>
秦昭自顧自地笑了一會兒，忽然又冷下臉：</p>
“晚了！現(xiàn)在的我早已不需要她的愛了！”</p>
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機(jī)走了出去：</p>
“開個房間，我朋友喝醉了。對，一間就行�！�</p>
“我這突然有點兒事要提前離開，麻煩你幫我把他們倆扶過去吧？對，倆人，那個穿著粉色衣服的女孩不用管。”</p>
一小時后，秦昭去而復(fù)返。</p>
身后還跟著幾名同班女同學(xu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