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面對林婉關切的詢問，王云沉默了幾秒，低聲道：“林女士，我只是想和周董談談…關于一筆舊賬。</p>
”他沒有提“金豪”，也沒有提趙金龍，用了最模糊也最真實的詞——“舊賬”。</p>
王云用一種帶著無奈和懇求的眼神看著她：“林女士，我只是想解決問題。周董很忙，我見不到他�！�</p>
林婉看著王云年輕卻顯得異常沉穩(wěn)的臉，看著他凍得有些發(fā)白的嘴唇。</p>
她咬了咬嘴唇：“這樣吧，你…你明天下午四點左右再來。他…他明天下午應該會早點回來…接孩子去上鋼琴課。”</p>
“謝謝您，林女士！”王云立刻捕捉到這個關鍵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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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下午四點。</p>
王云準時出現(xiàn)在周家門外。</p>
這一次，他沒有等待太久。四點半剛過，周永年的黑色轎車就駛了回來。</p>
他顯然是要回來接孩子。</p>
周永年剛下車，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王云，臉色瞬間沉了下來。</p>
連續(xù)幾天的“蹲守”，這已經(jīng)觸犯了他的底線。</p>
他幾步走到王云面前，強大的氣場帶著壓抑的怒火：</p>
“你到底想干什么？！趙金龍讓你來當狗皮膏藥？”</p>
王云沒有絲毫退縮，迎著對方的目光，聲音依舊平穩(wěn)：“周董，打擾了。我來，是請您清一筆一百二十萬的舊賬。金豪娛樂城，趙主管托我問候您。”</p>
“你跟我來。”周永年聲音冰冷，轉(zhuǎn)身走向別墅旁邊一個獨立的、用作儲藏室和工具房的小屋。</p>
王云跟著他走了進去。</p>
門一關上，周永年猛地轉(zhuǎn)身，眼神像毒蛇一樣盯著王云：“一百二十萬？哼！他趙金龍就這點格局？派你這么個小崽子來惡心我？”</p>
王云面對這驟然爆發(fā)的威壓，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甚至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沒有溫度的笑意：</p>
“周董言重了。格局大小，看的是如何解決問題，不是看派誰來。"</p>
"趙主管只是覺得，這筆錢對您來說是九牛一毛，但掛在金豪的賬上，萬一哪天不小心被什么審計、或者對您位置有想法的人看到了…對您‘永業(yè)集團’的股價，還有您的個人聲譽，恐怕…不太好�！�</p>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平和，卻字字誅心：“尤其是，聽說令公子正在申請國外的名校？那些頂尖學府，背景調(diào)查可是非常嚴格的。一點小小的‘財務瑕疵’，都可能影響評審結果。趙主管也是替您著想，想幫您把這點小‘瑕疵’處理干凈，免得日后麻煩�！�</p>
王云的話，沒有一句威脅，卻句句戳在周永年最在乎的地方——面子、地位、公司股價、兒子的前程！</p>
尤其是最后關于兒子申請學校的話，像一根毒刺，精準地扎進了周永年最敏感的神經(jīng)。</p>
沉默，在小屋里彌漫，帶著機油和塵土的味道。</p>
周永年死死盯著王云，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剝，但最終，那滔天的怒意被強行壓了下去，化作一種冰冷的理智。</p>
眼前這個年輕人，穿著廉價的西裝，但那份沉靜、那份精準拿捏分寸的能力、那份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絕非池中之物。</p>
“好…很好…”周永年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p>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忽然一轉(zhuǎn)，帶上了一絲玩味：“小子，有點意思。在趙金龍手底下混，屈才了。來跟我干，怎么樣？"</p>
"趙金龍給你多少？我給你翻倍。干凈錢，坐辦公室，不比你在那種地方打打殺殺強？”</p>
這突如其來的招攬，讓王云微微一怔。但隨即恢復了平靜。</p>
“周董抬愛了�！蓖踉莆⑽⑶飞�</p>
“趙主管對我有知遇之恩，在我最難的時候給了口飯吃。一人不事二主，這個道理，我懂�！�</p>
“知遇之恩？一口飯？”周永年嗤笑一聲，顯然覺得這理由幼稚可笑。</p>
“年輕人，前途重要。跟著我，你接觸的是上市公司，是資本運作，是真正的上層圈子！跟著趙金龍？哼，你能有什么前途？混到頭也就是個打手頭子！”</p>
“人各有志。”王云的聲音依舊平靜</p>
“周董，趙主管交代的事情，我得辦完。請您清賬�！�</p>
周永年沉默了幾秒，終于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支票簿簽了一張支票，撕下來，遞給王云。</p>
“拿著。小子，你這份忠心，倒讓我有點佩服了�！敝苡滥甑恼Z氣復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和更多的惋惜。</p>
“不過，記住我的話。在趙金龍那里，混不出頭。哪天想通了，拿著這張名片來找我。”他隨手又抽出一張私人名片，壓在支票上一起遞給王云。</p>
王云雙手接過支票和名片，看也沒看名片，將支票仔細收好，將名片放在旁邊的一個工具架上：</p>
“謝謝周董。錢我收下，名片就不必了。告辭�！�</p>
他再次微微欠身，拉開小屋的門，從容離去。</p>
周永年看著王云消失在門外，又看了看工具架上那張孤零零的、代表著無數(shù)人夢寐以求機會的名片，眼神復雜。</p>
他緩緩拿起手機，撥通了趙金龍的電話。</p>
“喂，小趙。錢，我讓那個叫王云的小子帶回去了�！敝苡滥甑穆曇袈牪怀銮榫w。</p>
電話那頭傳來趙金龍的笑聲：“哈哈，老周，痛快！我就知道…”</p>
“小趙，”周永年打斷他，語氣帶著一絲認真，“你手下那個王云…是個人才。好好用，別浪費了。當然，要是用廢了，記得告訴我一聲。”</p>
電話那頭的趙金龍沉默了一瞬，隨即笑聲更大了：“怎么？老周也看上我這把刀了？放心，好刀，我懂得怎么磨。謝了！”</p>
掛斷電話，周永年看著窗外王云離開的方向，輕輕嘆了口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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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娛樂城頂樓辦公室。</p>
王云將那張帶著周永年簽名的支票，輕輕放在趙金龍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上。</p>
趙金龍拿起支票，看了看，又抬眼看向王云：“周董，他招攬你了？”</p>
王云沒有隱瞞：“是。開價翻倍，讓我去他公司。”</p>
“你怎么回的？”趙金龍的聲音聽不出喜怒。</p>
“我說，一人不事二主。趙主管在我最難的時候給了口飯吃�！蓖踉苹卮鸬锰谷弧�</p>
趙金龍盯著王云看了足足有十秒，突然，他爆發(fā)出一陣爽朗的大笑，用力拍著桌子：</p>
“好！好！好一個‘一人不事二主’！王云，你很好！”</p>
笑聲停歇，趙金龍站起身，走到王云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鄭重和一絲真正的欣賞：</p>
“這活兒干得漂亮！‘文明’，體面，骨頭還硬！沒讓我失望！”</p>
他走回辦公桌后，拉開一個抽屜，取出一把造型別致、泛著冷光的車鑰匙，扔給王云：“樓下停著輛黑色的捷達，以后歸你了。算是這次任務的獎勵�！�</p>
王云看見車鑰匙，瞳孔立馬縮了縮，要知道這可不是現(xiàn)在，那時候人們一個月的工資才幾百，一輛捷達價值20多萬，可見其貴重。</p>
“謝謝龍哥。"</p>
“謝什么？這是你應得的！”趙金龍大手一揮，眼神灼灼，“明天晚上，跟我去‘云頂山莊’。帶你…去見老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