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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外公害慘了媽媽。</p>
媽媽說要我們用一生贖罪。</p>
媽媽被校霸侮辱生下我那年，十九歲。</p>
同年，外公收下了校霸十八萬的和解費，撤了訴，切斷了媽媽唯一討回公道的路。</p>
而我出生的那聲啼哭，恰好淹沒在高考結(jié)束的鈴聲里，成了壓垮她人生的最后一根稻草。</p>
那晚她枯坐一夜，未曾合眼。</p>
第二日，便留下斷絕關(guān)系的書信，一走了之，音訊全無。</p>
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p>
可直到十八歲那年，新來的轉(zhuǎn)學(xué)生笑著邀請我去她家做客。</p>
開門的瞬間，我看著那張在照片里想念了無數(shù)次的臉，下意識開口：“媽媽....”</p>
...</p>
媽媽笑容僵在臉上，在看見我身上她那件舊衣服時，臉色沒了一點血色。</p>
她壓住顫抖地聲線，倏然用力將我推開，冷冷開口：“你是哪位？我不認(rèn)識你�！�</p>
我被推到在地，身上的衣服被劃開一個口子。</p>
她緊接著便把周昭一把拉進(jìn)屋里，嘭的一聲，門被狠狠砸上。</p>
里面?zhèn)鱽砘ㄆ科屏训穆曇暨�有媽媽的嗚咽：“我都說了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接觸，這種人接近你都是帶著目的，帶著心機(jī)的，你玩不過她的，你為什么就是不聽!”</p>
“寶寶你離她遠(yuǎn)點，媽媽求你了。”</p>
一字一句落在我的耳朵里，比千斤石還重，壓垮了我再見到媽媽驚喜和期待。</p>
被石頭劃傷的地方血跡滲出，痛感卻不及心里的萬分之一。</p>
手足無措之際，頭頂傳來溫潤的男聲：“小姑娘，怎么坐在地上？留了這么多的血，痛不痛？”</p>
直到他把我?guī)У剿野也胖浪褪菋寢尩恼煞颉?lt;/p>
他一下就注意到媽媽紅腫的雙眼：“老婆，怎么哭了，是不是舍不得我們原來的家了？辛苦你們了，支持我的工作，陪我一起調(diào)來這邊。”</p>
媽媽卻沒聽進(jìn)去，而是盯著我，神情絕望又帶著深深的厭惡。</p>
她癱坐在地捂著頭奔潰痛哭出聲：“我就知道，你會像惡鬼一樣纏著我，纏著我，毀掉我的所有幸福�！�</p>
我忘了我是怎么渾渾噩噩離開的。</p>
只記得媽媽崩潰的哭喊：“我不是你媽媽！”</p>
天色漸黑，外公照例在家門口等著我，我連忙用衣服擦干眼淚，撲掉衣服上的塵土。</p>
強(qiáng)撐著擠出一個笑容。</p>
可他看見我衣服上的血跡時，他握著拐杖的手越來越緊：“你那些同學(xué)又欺負(fù)你了？你別聽他們瞎說，你媽媽是出去賺錢供你上學(xué)去了，等你媽媽回來就去找他們算賬！讓他們知道我們小意有人疼!”</p>
眼眶里打轉(zhuǎn)的眼淚再也憋不住，我甩開外公的手嚎啕大哭：“你騙人！就是因為你，媽媽才離開的，她現(xiàn)在回來了，她根本不愛我，她恨我！”</p>
我把自己鎖在臥室里，抱著媽媽的照片，一夜無眠。</p>
早上起來時，外公已經(jīng)出去擺攤了，桌子上留著五毛一塊拼出來的七十九元，還有一瓶黃桃罐頭。</p>
旁邊是外公留下的紙條：“小意長大了，校服小了，該買套新的了。還有小意，生日快樂�！�</p>
上學(xué)的路上我特意轉(zhuǎn)了個彎路過外公的白菜攤，溝壑的皺紋擋住他的表情，我只感覺他本來佝僂的后背更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