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一會兒，門鈴響了，比蘇陌硯說的時間早了十分鐘，急不可耐。</p>

    我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正是電視上常出現(xiàn)的那個笑容得體的富家小姐，顧莞寧。</p>

    她身后跟著兩個穿西裝的男人，一看就是蘇家請的律師。</p>

    “秦小姐，你好啊。”</p>

    顧莞寧先開口，聲音輕柔，卻讓人聽著不舒服，像裹著糖衣的毒藥。</p>

    她沒擺架子，反而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從頭到腳掃了我一眼。</p>

    “這五年，真難為你了。說真的，你比我預(yù)想的還要投入，演得……挺像那么回事的。”</p>

    說完，她繞過我，直接走進客廳，像在巡視自己的領(lǐng)地。</p>

    “哲哲，莞寧媽媽來了。”</p>

    正在擺弄機器人玩具的蘇哲，立馬扔下玩具，撲進她懷里。</p>

    “莞寧媽媽！你來啦！”</p>

    顧莞寧熟練地從她的香奈兒包里掏出一盒進口糖果，剝開一顆，放進蘇哲嘴里。</p>

    “當然啦，我答應(yīng)過你的，等爸爸的‘工作’一結(jié)束，就帶你回家。這個周末，我們?nèi)サ鲜磕�，好不好？�?lt;/p>

    “太棒啦！莞寧媽媽最好了！”</p>

    一大一小親親熱熱地說著話，完全當我不在場。</p>

    仿佛他們才是真正的母子，而我，只是個演完戲該下臺的臨時演員。</p>

    顧莞寧抱著孩子，四下打量，目光落在我從舊貨市場買回來的布藝沙發(fā)上。</p>

    她皺了皺眉，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p>

    “陌硯真是，怎么讓你住這種地方，還用這種舊家具？這些東西，根本不配放在這間屋子里�！�</p>

    她回頭，對身后的律師說：“張律師，記一下，待會兒叫人來，把屋里的家具全清掉。陌硯的家，不能有一件低檔的東西�！�</p>

    “明白，顧小姐�！�</p>

    她每說一句，都在把我這五年的生活踩進泥里。</p>

    我節(jié)衣縮食，是為了能有個安穩(wěn)的以后。</p>

    在她眼里，這些東西卻只是拉低了她未婚夫身份的“破爛”。</p>

    那個叫張律師的男人走過來，面無表情地遞給我一支筆。</p>

    “秦小姐，請簽個字吧。五百萬補償，對于一個五年的‘合約安排’來說，已經(jīng)是頂格待遇了。蘇先生和顧小姐都很講情面。”</p>

    “頂格待遇？”</p>

    我低聲重復(fù)，覺得可笑極了。他們把我整個人生，當成了能談價錢的項目。</p>

    “沒錯�！睆埪蓭熗屏送蒲坨R，“另外，顧小姐心善，讓我提醒你一句，別做出糾纏的舉動。你應(yīng)該明白，后果不會太好看�！�</p>

    話里的警告，明明白白，一點不遮掩。</p>

    顧莞寧抱著蘇哲走近，臉上掛著得體的笑。</p>

    “秦小姐，別多想，我們不是嚇唬你。你很聰明，知道怎么選，對吧？”</p>

    她低下頭，溫柔地對孩子說：</p>

    “寶貝，跟這位……姐姐說再見吧。她要搬走了�！�</p>

    蘇哲從她懷里探出腦袋，看我一眼。那雙曾經(jīng)滿是依賴的眼睛，現(xiàn)在只剩冷漠和不耐。</p>

    “莞寧媽媽，我們快走吧，我不想待在這兒。爸爸說，她身上那股窮味，會讓我倒霉�！�</p>

    窮味。</p>

    這兩個字，像一把刀，把我心里最后一絲僥幸，徹底剜走了。</p>

    我看著他們，忽然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