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短短四字,卻如一道驚雷。</p>
沈毓寧一直知道沈如箏才是陸舟心尖尖上的人。</p>
她也明白,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p>
可如今,沈如箏回來了……</p>
“舟哥哥,你我才是夫妻。”沈毓寧抓緊他的衣袖,語氣從未有過的卑微。</p>
陸舟卻只冷冷瞥她一眼:“你看看這王府,有哪一處是為你而建的?”</p>
他這話仿佛一支利箭穿破沈毓寧的胸膛。</p>
這話她答不出來。</p>
梅苑的冬梅是沈如箏所喜;</p>
院子的秋千架也是沈如箏所愛;</p>
就連書房的隔壁的樂房也擺滿了沈如箏所需的古琴跟琴譜。</p>
偌大的攝政王府,除了她從將軍府帶來幾件衣物,其它一無所有……</p>
這個家從不屬于她。</p>
沈毓寧咽下心頭涌上的苦澀,抬眸望向陸舟:“舟哥哥,這就是我的家,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p>
三年前遼渝大戰(zhàn),爹娘戰(zhàn)死在戰(zhàn)場,自此偌大的將軍府就只剩她一人。</p>
“我的親人只有如箏�!�</p>
剎那間,沈毓寧仿佛被萬箭穿心,疼的滲血。</p>
她一直以為兩人是彼此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原來不是……</p>
陸舟換了身衣裳后出了府,離府前,他只留下一句。</p>
“再過三日,我們便和離�!�</p>
他走后,沈毓寧獨(dú)身坐在院子里,冷冽呼嘯的寒風(fēng)逐漸將她淹沒。</p>
她對著無盡的黑夜,低聲喃喃:“舟哥哥,我不想和離……”</p>
腦中蝕痛突然傳來,似有無數(shù)根針在絞。</p>
沈毓寧強(qiáng)忍著痛回到梅苑,她取出藥瓶倒了數(shù)粒藥丸咽下。</p>
苦澀隨即在她口中蔓延,痛意才漸漸緩和。</p>
吃完藥,沈毓寧才躺上床榻,緩緩闔上了眼眸。</p>
……</p>
沈毓寧并不喜花,一碰花,渾身便會起疹子。</p>
可偏偏梅苑,除了梅花還種滿了各種花。</p>
不少稀缺花種都是陸舟尋遍大江南北找的,一年四季都在開。</p>
翌日一早。</p>
沈毓寧趴在床邊,止不住地咳嗽。</p>
貼身丫鬟玉竹進(jìn)屋瞧見,嚇得急忙過來扶她:“王妃,你沒事吧?”</p>
沈毓寧淡淡搖頭:“我沒事�!�</p>
玉竹心疼不已,又憤憤不平道:“王妃,反正王爺也不常回府,院子里那些花索性都除了吧�!�</p>
沈毓寧立馬攔下她:“不可,除了花,王爺會生氣的�!�</p>
她深知陸舟在意的并不是那些花,他在意的是喜花的沈如箏。</p>
玉竹咽下不甘,只含淚道:“那我去請陸太醫(yī)為你看病�!�</p>
說著,玉竹起身出了屋。</p>
約莫半個時辰后,陸珩隨著玉竹推門而入。</p>
玉竹用絲巾遮住沈毓寧的手腕,隔著床幔,陸珩伸手搭上她的脈搏。</p>
診完脈,陸珩俊眉緊蹙:“你的病加重了,照這樣下去,不出兩月,我就該參加你的殯禮了�!�</p>
陸珩是皇宮最年輕的太醫(yī),也是當(dāng)朝丞相獨(dú)子,跟她青梅竹馬。</p>
沈毓寧眼睫一顫,攥緊的指尖泛白。</p>
陸珩又問:“攝政王呢?”</p>
“舟哥哥公務(wù)繁忙�!鄙蜇箤幓氐馈�</p>
“他是忙,還是不想陪你?”</p>
言罷陸珩就有些后悔,看著沈毓寧愈發(fā)蒼白的臉沉默片刻。</p>
“我再去給你開些其他藥,你若再有不適派人來找我�!�</p>
“好�!�</p>
玉竹送陸珩離開后,沈毓寧心思郁結(jié),換了身衣服便出了府。</p>
街上人來人往,攤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p>
沈毓寧卻恍若未聞,腦海中凈是陸珩剛才的話。</p>
不足兩月……</p>
就在她失神間,腳步忽然僵住。</p>
不遠(yuǎn)處,陸舟扶著一個貌美的白衣女子親密并肩。</p>
沈毓寧一眼便認(rèn)出了那女子,是沈如箏。</p>
她當(dāng)真還活著!</p>
沈毓寧還未回神,便聽沈如箏熟悉的嗓音傳來:“舟哥哥,太醫(yī)說胎像很穩(wě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