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家人整整齊齊在一起（2060字）

    馮德彪沒辦法拒絕女兒的要求。</p>

    哪怕她現(xiàn)在說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得想轍弄個登月飛船出來。</p>

    “行，那咱就上！”</p>

    一拍大腿，馮德彪很快爽快答應了。</p>

    “上學沒問題，但爸爸就一個要求，你要開心些，如果學習讓你不快樂了，那這個學，咱不上也罷！”</p>

    一旁，作為老師的周玉萍笑著打趣。</p>

    “這也就是咱們兩家關系好，要是擱普通家長，我非得指著鼻子罵幾句不可，哪有這么溺愛孩子的？”</p>

    馮德彪哼了聲說道：“我家閨女，我想怎么溺愛就怎么溺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老薛最大的遺憾就是沒閨女，你們呀，這就是嫉妒�！�</p>

    這一番話懟得周玉萍是哭笑不得。</p>

    是是是，馮德彪說得都對。</p>

    當初懷老二時，她喜歡吃辣，還是大圓肚子，全大院的人都說肯定是閨女，結果一生下來是個帶把的小子，她這心喲……</p>

    現(xiàn)在一看到馮家這閨女，周玉萍是打心眼喜歡，恨不得搶到自家做閨女。</p>

    “玉萍，那小禾上學的事就麻煩你了�！�</p>

    梅月棠笑著說道。</p>

    “沒問題，就一句話的事兒，就是在這之前，孩子的戶口你得轉過來�！�</p>

    提到戶口，周玉萍有些猶豫。</p>

    “孩子養(yǎng)父母那邊……”</p>

    “他們不是養(yǎng)父母，他們是人販子，是偷孩子的賊！”</p>

    馮德彪變了臉色厲聲說道：“他們已經(jīng)被捕了，這件事我會親自督辦，那夫妻倆這輩子都甭想出來了！”</p>

    沒要了他們的狗命，已經(jīng)是馮德彪對法律的尊重。</p>

    否則以他的脾氣，非得拿槍把這兩口子給突突個幾百回不可。</p>

    “對了，戰(zhàn)城，你幫忙聯(lián)系一下那什么……親子血緣鑒定的事，我是無所謂，但小禾心中有芥蒂，我們就做個，也好讓我女兒光明正大回家�！�</p>

    薛戰(zhàn)城點頭答應，他望向馮晚禾，只見她坐在沙發(fā)上，神色極為疲憊憔悴。</p>

    頓了頓，他笑著說道：“奔波大半天，小禾又受了傷，得好好休息才是�！�</p>

    提到休息，梅月棠起身牽著馮晚禾的手上了樓。</p>

    因為馮德彪身居高位，所以馮家住著一棟三層小樓。</p>

    “你大哥、二哥還有大姐的臥室都在三樓，三哥腿腳不便，所以住在一樓，二樓就我與你爸爸住著，你的房間……就在我們隔壁。”</p>

    一直走到二樓盡頭，推開一扇緊閉的門，歲月沉寂的氣息迎面撲來。</p>

    隨著梅月棠打開房間里的燈，一間泛舊的嬰兒房映入馮晚禾眼簾，瞬間，竟讓她濕了眼眶。</p>

    “當年我懷了孕，你爸爸高興壞了，他就利用休息時間布置這里，這個嬰兒床，還有嬰兒車，甚至床頭掛著的玩具，都是你爸爸親手做的�！�</p>

    想起當年他們期盼小生命降臨時的喜悅，又想起她抱著那個死嬰失聲哭泣的悲慟，梅月棠心中五味雜陳。</p>

    這些年來，她像是鴕鳥般回避著慘烈的過去，甚至不敢推門進來看一眼。</p>

    馮晚禾抬手撫摸著棗木制成的嬰兒床，光滑平整，感覺不到一絲的扎手，顯然是馮德彪用砂紙一點點打磨過的。</p>

    床頭掛著用彈殼串起來的小風鈴，甚至每個彈殼上還有手繪的圖案。</p>

    窗簾是白底粉花的滌綸面料，在十八年的風吹日曬中早已風化，一如梅月棠破碎的心。</p>

    “當年葬了那個孩子之后，我說……這房子里的東西不然扔了吧，看著徒增傷悲，你爸爸怎么都不肯，竟還說萬一你沒死呢？我以為他是癡人說夢，卻沒想到……他一語成戳�！�</p>

    梅月棠的淚早已流干，此時雙眼腫痛，卻沒有一滴淚。</p>

    不知何時，馮德彪站在了門口。</p>

    “明兒個去趟家具市場，給孩子挑套好家具，把這房間重新布置一下，今晚先讓丫頭湊合住一晚。”</p>

    聽到這話，梅月棠拉住馮晚禾的手腕，眼中帶著小心翼翼的期盼。</p>

    “小禾，今晚……能和媽媽一起睡嗎？”</p>

    馮晚禾重重點頭，她笑中帶淚，已然哽咽到說不出話來。</p>

    洗漱完，換上大姐王勝男提前準備好的睡衣，馮晚禾與梅月棠并肩坐在床上。</p>

    母女二人誰也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彼此，半晌，同時傻傻笑了。</p>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p>

    只見馮德彪說道：“小禾，你要是……方便的話，爸爸能進去嗎？我打地鋪就好。”</p>

    馮晚禾翻身下床給馮德彪打開了房門。</p>

    只見馮德彪抱著自己的被褥枕頭站在門口，眼巴巴看著女兒。</p>

    “您進來吧！”</p>

    這里本就是馮德彪與梅月棠的臥室，因為她的緣故，馮德彪被妻子趕去書房。</p>

    看著馮德彪準備將被褥鋪在冰涼的水泥地上，馮晚禾沒忍住。</p>

    “您還受著傷呢，地上那么涼，您……睡床上沒關系的。”</p>

    聽到這話，馮德彪喜出望外。</p>

    他拘謹躺在床邊，扭頭看著距離自己一臂之遙的女兒，還有緊摟著女兒的妻子，這一刻，馮德彪覺得人生圓滿了。</p>

    對于普通家庭來講，這一幕稀疏平常，可對于馮德彪夫婦來講，卻是可望不可即的夢。</p>

    是以現(xiàn)在，當這一天姍姍來遲時，即使女兒已經(jīng)長大成人，不會在他懷中咿呀學語，可他還是喜悅到想要落淚。</p>

    燈滅了，窗簾沒有拉好，月光透過窗欞斜斜照進來，滿屋銀白，梅月棠的臉也滿是晶瑩淚光。</p>

    她先是無聲落淚，隨著馮晚禾依偎過來，極為親昵枕在她胳膊上時，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p>

    一聲“女兒”，梅月棠嗚咽出聲。</p>

    她將女兒抱在懷中，仿佛用盡了全部力氣，像是擁有了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p>

    馮德彪伸手也想去擁抱女兒，但最終，還是嘆息著，摸了摸馮晚禾的發(fā)。</p>

    原本，馮晚禾是想等到親子鑒定結果出來后，再改口叫爸爸媽媽的。</p>

    或許是今晚的月色太美，或許是母親的眼淚太燙，那些洶涌的感情在她心尖蔓延沖撞。</p>

    難以抑制的，她輕輕叫了聲：“爸爸，媽媽！”</p>

    這一瞬間，梅月棠與馮德彪的身體同時一僵，短暫的沉寂后，馮德彪哽咽著“哎”了聲。</p>

    梅月棠渾身顫抖著輕吻過馮晚禾的額頭，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