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今天是個好日子
孫北康遲疑著道，“鄭謙，這恐怕不行，你還不知道吧，我們醫(yī)院今天出大事兒了，各科室的負(fù)責(zé)人，剛剛都被喊回了醫(yī)院，我也要值班！”</p>
鄭謙早就知道了。</p>
他故作惋惜，“北康，這如果一別，我們又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見面了！”</p>
孫北康遲疑了一下，“鄭謙，你等等，我從后門溜出去！”</p>
“算了，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你還得落個處分！”</p>
鄭謙道，“這樣吧，反正也是我們兄弟倆聚聚，你就別出來了，我去買點鹵菜，你還在醫(yī)院值班，也別喝酒了，咱們用飲料當(dāng)酒，我去你辦公室找你，吃一頓，見個面聊聊就行了！”</p>
孫北康笑道，“這敢情好，你去我們醫(yī)院西門那邊燒烤一條街，有個賣鹵菜的范阿姨，報我名字，給你打折，她家的鹵豬耳朵簡直一絕！”</p>
鄭謙記得，上輩子孫北康的丈母娘好像就是賣鹵菜的。</p>
他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孫北康和他老婆是這樣認(rèn)識的��！</p>
鄭謙很快就買了回來，大包小包的提著，從后門，在孫北康的接應(yīng)下，進(jìn)了內(nèi)科辦公室。</p>
兄弟倆，畢業(yè)后許久沒見，話說的不少。</p>
孫北康來市醫(yī)院已經(jīng)幾年了，直到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小主治。</p>
鄭謙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孫北康聊著，耳朵卻豎起了注意著桌上的那部電話。</p>
果然，沒一會兒，就響了起來。</p>
孫北康接通電話后，說了幾句。</p>
“鄭謙，你留在這里，搶救室那邊出了點麻煩，要內(nèi)科過去幫忙會診，我看看去，等我回來，咱們繼續(xù)喝！”孫北康換上了白大褂，就要離去。</p>
鄭謙等的就是這個機(jī)會。</p>
“我跟你一塊過去看看吧，這里怪悶得慌！”鄭謙道。</p>
孫北康笑道，“怎么？在你自家診所待得不習(xí)慣，也想看看大醫(yī)院的流程？”</p>
嘴上說著，他卻從一旁衣柜里面，找出來一件嶄新的白大褂。</p>
“喏，你體型和我差不多，應(yīng)該能穿，走，咱們過去看看到底是何方大人物，弄得我們整個醫(yī)院的人都緊張兮兮的！”</p>
鄭謙心道，你要是知道病患是市委書記的老爹，海西省前二把手李昌山的話，你就說不出來這話了。</p>
兩人一前一后的趕往搶救室。</p>
走廊上，不少的專家組教授，全都在待命，氣氛顯得很緊張。</p>
鄭謙也穿著白大褂，倒是沒人阻攔和詢問。</p>
不過他沒有進(jìn)去，在門口觀望著。</p>
因為提前知道答案，當(dāng)他看到李昌山的面色之后，也越發(fā)肯定了這是水仙中毒。</p>
忽然。</p>
搶救室里傳來了一陣騷動。</p>
“不好，李老的血壓穩(wěn)不住了，一直往下掉……”</p>
院長王崇宏聽到這話，臉色都白了。</p>
要是真的讓李昌山死在這里，雖然嚴(yán)格意義上，他也不算有過，畢竟醫(yī)生也不是神仙。</p>
但肯定會在市委書記李征那，落不了好印象。</p>
之后再想往上爬，可就難了。</p>
“快，陳教授，白教授，你們進(jìn)來看看，不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保住李老命，李書記正在趕來的路上，情況最壞，也得讓李書記過來道個別！”</p>
院長王崇宏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喊道。</p>
門口，兩名白發(fā)蒼蒼，戴著老花鏡的專家分開人群往里走。</p>
鄭謙正琢磨著，如何出手的時候。</p>
這時，緊張的病房內(nèi)，響起了一道嘹亮的手機(jī)**。</p>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p>
很快，所有人的目光，便循著**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最后匯聚在了門口的鄭謙身上。</p>
搶救室里面的孫北康，臉都綠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p>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jī)，就放在那件新的白大褂口袋里面。</p>
鄭謙跟著過來的時候，他也沒多想，就把白大褂遞了過去，壓根就沒拿出來。</p>
倒是鄭謙，十分淡定的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拿出手機(jī)掐掉了騷擾電話。</p>
院長王崇宏心頭的火藥桶，也被這手機(jī)**點燃。</p>
他的手指，都快戳到鄭謙的鼻子上了，“你是誰，哪個科室的？你懂不懂規(guī)矩？不知道進(jìn)入病房，要把手機(jī)靜音嗎？”</p>
孫北康急匆匆趕來道歉，“王院長，這是我的同學(xué)，他……他來看我的！”</p>
“什么？不是我們醫(yī)院的？”</p>
王崇宏更怒了，“孫北康，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今天搶救的人是誰？你竟然敢?guī)馊诉M(jìn)搶救室？”</p>
“你以為你是誰��？你一個小小的主治，有什么資格這么做？出了事兒，你負(fù)責(zé)的起嗎？”</p>
“滾，孫北康，從明天……不，從現(xiàn)在起，脫了你身上的白大褂，以后不用來了，整個南云市的衛(wèi)生系統(tǒng)都不會容得下你！”</p>
門口，跟著李昌山一起來的干休所警衛(wèi)員，也不著痕跡的朝著這邊靠了過來，將鄭謙和孫北康擋住，擔(dān)心他們鬧事兒，耽誤了李昌山的治療。</p>
孫北康抿著唇，臉色煞白，渾身發(fā)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p>
鄭謙正愁沒機(jī)會呢，這不就來了嗎？</p>
而且，今天這事兒，他是幫孫北康的，不是害他被自己連累。</p>
“王院長，你集合全院的力量，不也沒治好病人嗎？怎么？現(xiàn)在這會兒，就想把鍋甩到北康身上，沒治好病人成他的錯了？”</p>
鄭謙上前一步，毫不客氣的道，“我看，就是你們的水平不行，病人如此簡單基礎(chǔ)的癥狀，你們愣是看不出來！”</p>
他這句話，可算是捅了馬蜂窩。</p>
在場的專家教授，主任副主任，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對鄭謙不爽了。</p>
“哪來的野小子？敢質(zhì)疑我們的醫(yī)術(shù)？你算個什么東西？”</p>
“即便你和孫北康是同學(xué)，那也頂多就是一個小主治，你這么能耐，你倒是來把病人治好給我們看看��？”</p>
“就是，手底下本事沒有，嘴上倒是厲害，以你的年紀(jì)，就是你的老師來了，都不敢在我們面前如此猖狂，甚至還得對我們喊上一聲前輩呢！”</p>
……</p>
孫北康也過來拽鄭謙的胳膊，他還真擔(dān)心鄭謙一怒之下，莽撞出手治病。</p>
他剛剛也聽說了，這床上躺著的可是市委書記的父親。</p>
要是治壞了，這口黑鍋砸下來，鄭謙這小身板，哪扛得住��？</p>
而且，這些專家教授的慫恿，何嘗不也是想讓鄭謙出手，治壞了病人，好替他們背鍋，來承受市委書記的怒火呢？</p>
到時候，他們可就自在了。</p>
對外甚至說，不是我們治不好，是一個不知道輕重的傻小子，把市委書記的父親給治死了，跟他們可沒關(guān)系。</p>
但鄭謙一點都不擔(dān)心，他要的就是這個機(jī)會。</p>
就在鄭謙準(zhǔn)備走過去的時候，門口處，湯路遠(yuǎn)秘書匆匆趕來。</p>
“王院長，李書記來了！”</p>
王崇宏幾人迅速的朝著門口迎接了過去。</p>
李征沉著臉進(jìn)來。</p>
“王崇宏，你身為人民醫(yī)院的院長，是南云市六百萬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保障先鋒！”</p>
“你就是這樣治病救人嗎？大老遠(yuǎn)，就聽到搶救室里面爭吵不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了菜市場呢！”</p>
王崇宏腦門上冷汗直流，顧不上其他，只得老老實實將剛剛的事情說了出來，順便把責(zé)任推卸到了鄭謙身上。</p>
“李書記，這位鄭謙，說他有辦法治好李老，不如讓他……”</p>
李征的眸子宛若兩把利劍似的盯著王崇宏，似是要將他看穿。</p>
嚇得王崇宏雙腿發(fā)軟，往后退了幾步，剩下的半截話都咽了下去。</p>
“王崇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葫蘆里面裝的是什么藥，你只要盡心了，就算我父親沒救過來，我也不會怪你！”</p>
“但你現(xiàn)在，為了保全自己，卻把一個年輕孩子推出來做擋箭牌，你可真是好手段啊！”</p>
王崇宏嚇得后背濕了一大片，想要解釋。</p>
但是李征根本就不給他機(jī)會。</p>
“不必讓他試了，你們都回去吧，省里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大國手黃老趕來，到時候他會負(fù)責(zé)！”</p>
王崇宏眼底一暗，他知道，自己今天在市委書記面前的印象，壞到了極致。</p>
他的前途，完了！</p>
但就在這時。</p>
病房內(nèi)響起一道聲音。</p>
“病人等不了那么久，黃老從京城趕來南云，就算是最快的專機(jī)，算上從機(jī)場到醫(yī)院，全程至少也得三個小時！”</p>
“而現(xiàn)在最多兩個小時，病人就會撒手西去，讓我試試，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p>
鄭謙走來，目光灼灼，迎向李征，絲毫不怯，平靜淡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