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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我和曲總癱在沙發(fā)上，肚子咕咕叫。</p>
饑餓使我膽大包天地埋怨道：「曲總，你家里怎么什么都沒有�。俊�</p>
曲總有氣無力道：「平時都是阿姨買菜回來做，她怕菜不新鮮，每天都現(xiàn)買。」</p>
我的仇富心理蠢蠢欲動。</p>
……萬惡的有錢人，這都是報應啊。</p>
我走過去打開窗，曲總看著我：「你干嘛？」</p>
「我喝點西北風�！�</p>
……</p>
「我剛在業(yè)主群里說了，物業(yè)說中午就能送菜來了，再忍忍吧�！�</p>
我倆就這么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艱難的地挨捱著時間。</p>
「蘭州人都說，自己的早晨是從一碗牛肉拉面開始的，這個有著一千多家拉面館的城市，每天要消耗一百萬碗拉面……」</p>
我看著屏幕上湯清面白，撒著香菜和牛肉的拉面咽了口口水。</p>
曲總的喉結也動了動。</p>
他看著電視：「這是我第一次這么想吃拉面。」</p>
還拉面呢，拉幾把刀吧。</p>
也不知道中午能送來點啥。</p>
曲總轉過來看我：「尤曉，等解封了咱們出去吃面吧？」</p>
我點點頭：「行，什么時候能解封呢？」</p>
曲總很樂觀：「應該也就 14 天吧，咱們這邊疫情也不是很嚴重。」</p>
我猶豫了半天：「曲總……那個……」</p>
「？」他疑惑地看著我。</p>
我一咬牙，硬著頭皮道：「你能不能讓物業(yè)幫我送幾條內(nèi)褲！」</p>
曲總微張著嘴，愣愣地看著我。</p>
他白皙的肌膚肉眼可見的地爆紅起來：「啊……」</p>
我低頭紅著臉不說話。</p>
實在不是我想給物業(yè)添麻煩，但我不能總是真空吧！</p>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這也太那啥了吧！</p>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p>
過了一會兒，曲總的聲音含糊不清地響起：「你穿多大的？」</p>
……</p>
物業(yè)的效率很高，剛過了中午飯點就送來了一大包蔬菜水果米面肉類。</p>
還有三條女士內(nèi)褲。</p>
曲總看著那三包小內(nèi)褲，好像燙手似的甩給了我：「你要的東西！」</p>
我無語地瞥了他一眼。</p>
大驚小怪，內(nèi)褲怎么了，他不穿內(nèi)褲啊？</p>
東西都到齊了，我和曲總大眼瞪小眼地坐在餐桌上面面相覷。</p>
「咳。」他用眼神示意我該去做飯了。</p>
我偏過頭去，假裝沒看懂。</p>
「咳咳！」</p>
……</p>
「尤曉�！�</p>
我抬頭看他。</p>
「去做飯�！�</p>
我誠懇地看著曲總：「曲總，我不是懶，實在是這些食材太珍貴了，我怕給你霍霍了�！�</p>
讓我工作上當牛做馬就罷了，還想讓我當免費保姆。</p>
做夢！</p>
我今天就要咸魚翻身，讓老板給我當牛做馬！</p>
曲總白了我一眼，眼神很復雜，好像是在后悔為什么要把我招進來。</p>
就這么僵持了半天后，他無奈的地站起來：「洗菜你總該會吧？做個醋熘土豆絲兒吧」</p>
我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廚房里給土豆刮皮，曲總把袖子擼了起來，又不知道從哪弄了一個圍裙出來。</p>
真是差生文具多，整得真像那么回事兒似的。</p>
他在身后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把我刮好的土豆拿過去切絲。</p>
曲總好像手里拿的好像不是土豆，而是炸彈一樣。</p>
他眉頭緊鎖，躬身小心小心翼翼地拿著那個土豆，思忖比劃了半天才落下第一刀。</p>
看這架勢我就覺得不太妙。</p>
曲總察覺到我在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轉了個角度擋住土豆：「洗你的菜。」</p>
菜刀的聲音時輕時重地落在案板上，曲總如臨大敵的模樣感染了我，很快我也有些緊張起來。</p>
……</p>
要是把手指頭切掉了，現(xiàn)在可不好送醫(yī)��！</p>
我憂心忡忡地看著曲總忙碌的背影，過了二十多分鐘，就在我肚子再一次響起來的時候，曲總背對著我赧然道：「今天不吃土豆絲了，吃醋溜熘土豆塊吧。」</p>
……醋溜熘土豆塊，這他媽像話嗎？！</p>
不過我不干活也不好意思多說什么，只能點點頭安慰道：「也行，反正吃下去拉出來的形狀都是一樣的。」</p>
曲總斜了我一眼：「我現(xiàn)在有點后悔讓你來送文件了�！�</p>
你以為我不后悔嗎？！我愿意在這吃你做的狗屁醋溜熘土豆塊嗎？！</p>
曲總不愧是老板，做個飯都像在公司工作似的，一會兒讓我拿過醋，一會讓我拿個鹽的。</p>
「哎糊煳了糊煳了，快倒點水！」</p>
我跟個陀螺似的在廚房里轉來轉去，倒了一碗水遞給他。</p>
曲總嘩啦一聲把水都倒進鍋里，瞬間淹沒了土豆。</p>
得，看來醋溜熘土豆塊也吃不上了，今天喝個土豆湯吧。</p>
廚房里升起一股醋酸味的白煙眼，曲總眼睛亮亮道：「對！就是這個味！」</p>
……</p>
等我倆在餐桌旁上坐下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小時。</p>
巨大的桌子旁上，我和曲總各占據(jù)了一邊。</p>
中間擺著一盤半湯土豆塊。</p>
曲總拿起手機來對著土豆咔咔咔一頓拍，有些得意道：「這是我第一次做菜！」</p>
我看著面前這盤半生不熟的土豆塊，它們形狀各異、大小不一，浸泡在湯汁里好像在泡溫泉一樣。</p>
我真搞不懂曲總在得意什么。</p>
曲總掀起薄薄的眼皮，揚起下巴點了點我：「嘗嘗，怎么樣？」</p>
我覺得這盤菜有一種奇特的魔力，讓人看了就能飽，肚子都不餓了。</p>
不過我要是真敢不給領導面子，估計帶薪休假完我就要無限期休假了。</p>
我夾起一塊土豆，深吸了一口氣放進嘴里。</p>
酸，真他媽酸，打死賣醋的了。</p>
除了酸就沒有別的味兒，鹽放少了水太多了。</p>
一口土豆嚼了九九八十一口后，我艱難地扯出一個微笑。</p>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這個味兒太正了！」</p>
曲總嘴角勾了勾：「聰明人干什么上手都快，明兒我就能做土豆絲了�！�</p>
他伸手夾起一塊土豆。</p>
然后表情就開始不斷變換，就好像我在抖音上看到的賣黑布林大李子的主播似的。</p>
他的五官糾結在一起，勉強嚼了嚼，閉著眼咽了下去。</p>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我吃飽了，尤曉，剩下的都歸你了。」</p>
他把盤子推到我面前。</p>
……</p>
我懷疑我的領導想用一盤土豆人道毀滅我。</p>
就在我看著土豆發(fā)愁的時候，曲總噗嗤一聲笑了。</p>
我抬眼看他。</p>
水晶燈的光斑灑在他臉上，他的眼皮透著微微的粉色，眸底盈著笑意。</p>
這樣的曲總，我從來沒見過。</p>
我有些怔愣地看著他，曲總修長的手指夾著筷子，看著我道：「開玩笑的�！�</p>
「把你毒死了，我豈不是要一個人在這里隔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