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吃對食？！</p>

    白以凝難以置信地看向陸塵霽。</p>

    第一次，她覺得這張臉看起來這么陌生！</p>

    明明頂著同樣一張臉。</p>

    陸塵霽上輩子將她如珍寶般捧在掌心呵護：“凝凝，我只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p>

    這輩子卻隨意將她賞給別人！</p>

    他怎么能……</p>

    一旁的小順子面露喜色上前，恭敬地答：“多謝干爹！”</p>

    駭人的寒意自足底上涌。</p>

    白以凝下意識后退了一步，慌亂地跌倒在地：“不……我不要……我不要……”</p>

    見她如此，陸塵霽下意識上前半步，錦袍中的手凝凝抬起。</p>

    可轉(zhuǎn)瞬，那絲情緒波動便風過無痕。</p>

    他止住腳步，垂眼俯視著她：“你不是喜歡跟著太監(jiān)么？小順子性子溫順，是個良配�！�</p>

    白以凝心頭的痛楚無以復加：“我只是喜歡你，和你是什么樣子、什么身份，都沒有關(guān)系！”</p>

    她聲音哽咽得厲害：“你明明說過，就算上刀山下油鍋也要向閻王討個下輩子繼續(xù)和我做夫妻的命，為什么重活一世，你卻這樣對我……”</p>

    可陸塵霽只是不冷不熱地丟下一句：“演得倒是真�！�</p>

    話落，他徑直邁步進了府中。</p>

    白以凝眨了眨眼，忍住又一次上涌的淚意。</p>

    她恍然發(fā)覺，這一世的自己，總是在看他遠去的背影……陸塵霽的命令無人敢違抗。</p>

    小順子強行將她架起，在府上一間下人房安頓下來。</p>

    就在白以凝焦急的想盡辦法，不想嫁給小順子時，宮中傳來了一個消息——皇帝駕崩了。</p>

    天下守孝，陸塵霽這幾日都在宮中，鮮少回府，無人能顧的上她和小順子。</p>

    白以凝站在廊下，看著沉沉夜色，心有隱憂。</p>

    上一世，皇帝在半年后才會駕崩，陸塵霽追隨的四皇子成功上位，卻也在帝位穩(wěn)固之后，賜了陸塵霽一杯毒酒。</p>

    這一世，皇帝提前駕崩了，那陸塵霽的死……會不會也提前？</p>

    “你站在這里做什么？”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p>

    白以凝轉(zhuǎn)過頭，就見陸塵霽披著斗篷站在不遠處。</p>

    恍然看去，一如當年。</p>

    她垂眸斂了思緒，朝他福了福身，問：“九千歲今日怎么這么早回來？”</p>

    陸塵霽語氣淡淡：“先皇明日出殯，本座回來做些準備。”</p>

    人走近了，她才看清陸塵霽眉眼間難掩的倦色。</p>

    她心中一緊，下意識就想說些關(guān)切的話。</p>

    話到嘴邊才反應過來，她沒資格。</p>

    正有些傷神，忽聽陸塵霽吩咐：“去溫壺酒來，陪本座喝兩杯。”</p>

    說著，他解了斗篷，隨手丟給白以凝，一身玄衣走向庭中石桌。</p>

    白以凝抱緊了帶著體溫與淡香的衣物，心頭泛起點點漣漪……直到坐下，白以凝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切。</p>

    和陸塵霽這般月夜對酌，前世她唾手可得。</p>

    可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p>

    白以凝溫了陸塵霽最愛的貢酒，靜靜的陪著他，又想找機會提醒他小心。</p>

    但陸塵霽卻先一步開口：“你嫡姐入宮五日，先皇點名要她也陪葬�！�</p>

    白以凝一愣。</p>

    才反應過來白憶卿還是進宮了，如今還要被拉去陪葬。</p>

    所以陸塵霽這是為了白憶卿在借酒消愁……</p>

    她心尖發(fā)酸，抬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后干巴巴的安慰：“嫡姐吉人自有天相。”</p>

    陸塵霽定定地看她片刻，破天荒地給她倒了杯酒：“你說的對。”</p>

    白以凝詫異地看向他，眼中仿佛盛著點點星光。</p>

    可還不等她歡喜的久一點。</p>

    陸塵霽的聲音再次響起：“這等福分本就該是你的，你便再替她一回吧�！�</p>

    他輕柔的嗓音里仿佛摻了什么鴆藥，危險又渺遠。</p>

    白以凝心口發(fā)緊，慌亂地起身：“你……”</p>

    話剛開口，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p>

    她眼前一黑，立刻便失去了意識。</p>

    只依稀感覺自己倒進一個暗香幽淡的懷里。</p>

    白以凝再次醒來時，額尖眩暈發(fā)疼，眼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p>

    成片的哭聲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釘釘子的聲音卻在頭頂一下下炸響。</p>

    “有人嗎？！”她驚慌的問。</p>

    不想一伸手，就觸到了一塊木板。</p>

    幽閉黑暗……四四方方……</p>

    白以凝驚恐地瞪大眼，這是棺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