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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p>
我的思緒隨著爸爸砸酒碗的聲音，慢慢歸攏。</p>
這是他頭一次因為我和媽媽爭執(zhí)：「宣宣下個月就十六歲了，知道愛護弟弟了這很奇怪嗎！我看倒是你這么急著罵人是不是又背著我干什么好事了！」</p>
我媽被罵得臉色醬紅，可她不敢繼續(xù)和我爸杠。</p>
因為她的確瞞著我爸把這個月的生活費全部花掉了。</p>
我站起來，安慰媽媽：「沒事的我和妹妹還小，吃點過期東西不要緊。但舅媽剛生小孩，舅舅一個人打工賺錢不容易，是該讓他們吃好點�！�</p>
妹妹瞬間秒懂，附和我：「是啊爸爸，舅媽今天上午來家里，和媽媽說舅舅掙的錢太少了，媽媽是好人，這才把家里的錢給她的。」</p>
隨著摔碗聲落地，我爸的罵聲接連響起：「好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以為老子掙錢很容易嗎！」</p>
媽媽尖叫一聲逃竄著離開，卻被我爸拉了回去。</p>
很快，屋子里斷斷續(xù)續(xù)地傳出她尖銳的慘叫。</p>
我拉著妹妹跑到院子里躲清凈，弟弟卻追出來，小小年紀的他不知什么時候?qū)W會了臟字：「臭婊子！媽媽要被你害死了！」</p>
上一世我和妹妹很聽話，一直幫媽媽瞞著，可媽媽從來不管我和妹妹的死活，什么便宜過期就給我和妹妹吃什么，妹妹腸胃最差，經(jīng)常因此憋不住肚子在學(xué)校里當(dāng)眾出丑。</p>
此刻再看著弟弟這副站在道德之上的嘴臉，我只覺得惡心：「趙子星！媽可從沒讓你吃過餿飯和爛菜葉子，你難道只會沖我狗叫？不沖進去幫媽媽？就這樣報答她？哼，膽小鬼！」</p>
趙子星哪兒受得起這樣的挑撥。</p>
他血氣方剛地沖進去和爸爸叫囂：「媽媽根本就沒錯！是爸爸你太小氣了！」</p>
向來偏愛弟弟的爸爸，頭一次沖他發(fā)了滔天怒火：「好啊！原來這事你也有份？」</p>
緊接著，里屋雜亂的謾罵聲中，又多了幾聲弟弟的慘叫。</p>
我和妹妹坐在院子里看星星。</p>
院子里的風(fēng)有些刺骨。</p>
可我卻一點都不覺得冷，相反，當(dāng)妹妹冰涼的小手在我掌心逐漸溫?zé)釙r，我只覺得她還活著，真好。</p>
妹妹有所察覺地看著我：「姐姐，我感覺你今天好厲害！」</p>
我朝她暖暖一笑：「從今天開始，姐姐會護你一輩子�！�</p>
第二天我?guī)е妹蒙蠈W(xué)。</p>
媽媽鼻青臉腫地沖到教室里扇了我一巴掌：</p>
「好好好，我生了你，你就這么對我？行，這書別在城里讀了！我現(xiàn)在就給你買票回農(nóng)村！你這輩子都別想回城里！」</p>
她根本不顧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也不在乎帶手機的同學(xué)對她錄視頻，她簡直就像一只被背叛的母獅子，恨不得當(dāng)場與我同歸于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