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遠遠的,好像響了一聲悶雷。</p>
趙燁的話,讓我如墜冰窖。</p>
三年前?那不是我死后一年?</p>
我慌張又無措沖到華云昊身邊,看向平板上的內容。</p>
隨著華云昊指尖滑動,負債、法拍等字眼不斷在我眼前閃過。</p>
最后停在那張宣告破產的聲明上。</p>
我絕望的閉上了眼。</p>
我終于明白我媽為什么會去那樣破敗的養(yǎng)老院了。</p>
段君言明明說過跟我結婚后,會不遺余力的幫夏家。</p>
他騙了我。</p>
華云昊垂著眼,發(fā)出一聲涼薄的笑。</p>
“夏溪溪,你親手選定的丈夫,跟你還真是絕配�!�</p>
我看著他冰冷的側臉,我苦笑喃喃:“是啊,這就是上天給我的懲罰�!�</p>
讓我病入膏肓,讓我媽無家可歸。</p>
華云昊將平板隨意放下,低頭扣著藍寶石袖口,淡淡道:“夏家沒了,不是還有段家么?”</p>
“跟夏溪溪有關的一切,都給我毀了�!�</p>
我聽著他輕描淡寫的話語,幾乎找不到記憶里的那個他。</p>
心臟更如同扎進一千根針,密密麻麻的疼。</p>
是我將他逼成如今這幅模樣嗎?</p>
如果是,華云昊,你確實該報復我。</p>
走出別墅時,華云昊依舊是那個利落淡漠的華總。</p>
他看著身邊欲言又止的趙燁,皺了下眉。</p>
“有什么就說�!�</p>
趙燁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一句話。</p>
“華總,我聽說,那個破產的夏家女兒,早在四年前就死了。”</p>
我眉心陡然狂跳起來。</p>
我竭力隱瞞的事情,還是被華云昊知道了。</p>
我忍不住看他,得知我的死訊,他會是什么反應?</p>
不可否認的,我仍抱著一絲微末的期待。</p>
華云昊極輕的皺了下眉,問趙燁:“從哪聽說的?消息靠譜嗎?”</p>
語氣淡的像是在談論一件無足輕重的公事。</p>
我心尖像被針狠狠扎下,疼的我發(fā)抖。</p>
曾經,旁人都說我是華云昊眼中的名貴瓷器。</p>
我們唯一一次吵架,是因為我在他生日時偷偷做了碗壽面。</p>
他看見我手上的水泡,臉色難看的像是我犯了什么彌天大錯。</p>
他第一次吼了我:“夏溪溪,我缺你這一碗壽面嗎?”</p>
我氣極了,可華云昊轉身就出了門,回來時,手上提著燙傷膏。</p>
他小心翼翼的給我涂藥,眼睫像羽毛扇在我心上。</p>
“溪溪,你的手是用來畫畫彈琴的,不是給我做家務的�!�</p>
他忍了忍,終究是仰頭看我,像是在信奉神明。</p>
“你能為我做一次,已經夠我記一輩子了�!�</p>
他那一刻的愛意,是我哪怕靈魂消散也無法忘記的真誠。</p>
可是,如今的華云昊絕不會看上一碗炸醬面。</p>
更不會憐憫我。</p>
趙燁回答他:“消息來源并不準確,具體埋葬在哪,葬禮有無舉辦,都無人知曉。”</p>
他頓了頓,又說:“也不排除是為了躲避夏家債務而傳出的假消息。”</p>
華云昊聽著這話,唇角勾了勾。</p>
“也對,她確實是能做出那樣的事�!�</p>
說完,他就上了車。</p>
我跟在他身邊,心中的痛意,甚至讓我有些看不清華云昊的面容。</p>
我怎么忘了,華云昊恨我入骨。</p>
我是死是活,對他而言,又有什么關系?</p>
我張了張嘴,又無力的閉上。</p>
我背叛他另嫁他人,華云昊怎么會想聽我的解釋?</p>
更別提,我已經死了,再也沒有被人聽聞的資格。</p>
我別開潮熱的眼,突然想起一些久遠的事來。</p>
我一直留著華云昊的聯系方式,在預感自己死亡的前幾天,我撥通了他的電話。</p>
我想的很簡單,只要再聽一聽他的聲音就好,哪怕是憎恨,也是他給我的。</p>
可是我等到的只有一句:“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p>
掛了電話的第二天,我在安靜的病房里立好了遺囑。</p>
‘我死后,所有的遺產都歸華云昊,如果腎臟匹配成功,匿名捐獻給華云昊母親’</p>
華母一直飽受尿毒癥的折磨,如果能換上我的腎,也算是全了她曾視我為兒媳的緣分。</p>
只是再等我再清醒時,就變成靈魂被困在了那間出租屋里。</p>
死時的痛苦我已經記不清了,至于身后事……更是空白一片。</p>
我輕嘆一聲,收回思緒時,卻發(fā)現車子駛入了機場。</p>
我有些茫然,華云昊來這,是接人,還是要走?</p>
華云昊下車時,甚至還特意整理了下領帶。</p>
而后大步邁入了接機口。</p>
來來往往的人穿過我的身體,沒有絲毫感覺。</p>
我跟在華云昊身邊,他縱然克制,我仍看清了他眼底的些微期待。</p>
幾分鐘后,華云昊眼睛微微亮起。</p>
我還沒反應過來,一道曼妙的身影就撲入了他懷里。</p>
“阿昊,你想不想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