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蘇錦歡捂著臉跌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p>
李琴卻還不解氣,竟還從一旁的竹籃里掏出了了蘇少城的牌位,放在蘇錦歡面前——“跪下!”</p>
蘇錦歡望著‘蘇少城之墓’五個字,顫抖握緊著手心,緩緩起身,跪了下來。</p>
“啪!啪——”</p>
李琴拿著藤條,一下一下狠狠砸在蘇錦歡得后背。</p>
“要不是我今天偶然去軍營那邊,還不知道你被趕出來了!”</p>
“讓你參軍去給你哥哥爭光,你卻泄露軍機被逐出軍營,沒用的災星,你說你還活著干什么?”</p>
“當初怎么死的不是你!”</p>
蘇錦歡的后背漸漸染上一淌淌鮮紅,她的唇卻越來越慘白。</p>
她垂著頭,沒有喊疼,也不求饒。</p>
只雙目絕望凝著牌位,輕聲自問:“如果可以,我也希望當初死的人是我……”</p>
哥哥死的那一天,她就墜入了深淵。</p>
失去了哥哥,失去了母親,失去了家。</p>
現在整個天下都沒有她的容身之處,活著,真的好難,也好累……大雨傾盆,泥濘滿身。</p>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錦歡支撐不住,在鞭打中昏迷了過去。</p>
次日。</p>
蘇錦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自己躺在床上,母親恨不得她死了,絕不可能把她帶進房里,是誰救了她?</p>
這時,顧長軒剛好端著一碗藥進來。</p>
“你醒了!剛好把藥喝了�!�</p>
他進屋坐在床邊,把藥遞給蘇錦歡:“這是我的一處私宅,你暫且安心住著養(yǎng)傷�!�</p>
蘇心聞著苦澀的藥味,心頭卻難得一暖。</p>
但想到顧硯舟曾介意她和顧長軒走的近,忍不住問:“我已經被趕出軍營,你幫我不怕你哥怪罪嗎?”</p>
顧長軒一愣,而后拍著胸膛說:“我們可是出身入死的好兄弟,幫你還怕被怪罪?”</p>
“再說了,除了我哥,大家都相信你不會是泄露軍情的人。等這陣風波過去,我們會聯(lián)名上書給朝廷,讓你重新進軍營�!�</p>
蘇心聞卻沉默了。</p>
有了白夢淺做軍師,顧硯舟怎么可能還允許她進軍營。</p>
見她興致不高,顧長軒也不在多言,只叮囑:“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我下次再來看你。”</p>
說著,他便匆匆離開。</p>
蘇錦歡看著他的背影,心頭五味翻雜。</p>
……</p>
半月之后。</p>
蘇錦歡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她真打算和顧長軒辭行,下一秒,就見他喘著氣,急切奔進去。</p>
“錦歡,你母親不知道為什么沖去了軍營,正找我哥鬧呢!”</p>
蘇錦歡驚坐起,匆忙往軍營趕去。</p>
待她趕到之時,只見李琴站在軍營入口,指著顧硯舟大罵:“我兒子蘇少城軍功累累,你們就這么把他趕出去,還有沒有良心?”</p>
顧硯舟冷著臉,眉眼間怒意沉沉。</p>
一旁的白夢淺忍不住出聲:“什么兒子?蘇錦歡女扮男裝本來就是死罪,硯舟留她一命已經是開恩了……”</p>
“閉嘴,輪得到你說話嗎?”</p>
李琴毫不客氣回嗆,白夢淺被罵得漲紅了臉,她也沒見過如此潑辣的婦人。</p>
“母親!”</p>
蘇錦歡奔上前拉人,誰知李琴回過頭,當著眾人的面就狠狠甩了一巴掌!</p>
“啪!”</p>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災星!要不是你不小心泄露了身份,蘇少城這個名字依舊是整個羌谷城的榮耀!”</p>
鬧哄哄的軍營入口忽然寂靜,所有人都驚訝望著蘇錦歡,沒想到她會被親身母親這般厭棄。</p>
蘇錦歡的半邊臉瞬間發(fā)腫,但她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拉住李琴:“母親,鬧也鬧了,回去吧�!�</p>
“別叫我母親,你不配!”</p>
李琴一把甩開她,一雙眼狠狠瞪著蘇錦歡:“你今天要是不能求得留在軍營,我就一頭撞死在這里!”</p>
說完,她揪著蘇錦歡狠狠往地上一推,讓她跪倒在顧硯舟的腳邊。</p>
身后,傳來李琴嘶吼威脅:“蘇錦歡,你倒是求啊!”</p>
蘇錦歡咬住唇,牙關都在顫。</p>
她素來知道母親的性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p>
自己沒有第二條可以選。</p>
她閉上眼,當著眾人的面將尊嚴摔在地上:“顧將軍,可不可以求求你,讓我留在軍營?”</p>
眾人沉默,似乎都在等顧硯舟的回答。</p>
顧硯舟垂眸看著蘇錦歡,一雙黑眸無喜無怒,遲遲沒有回答。</p>
就在蘇錦歡絕望之際,顧硯舟的聲音才緩緩從頭頂傳來:“可以�!�</p>
她詫異仰頭,四目相對,心頭剛燃起希望,就聽顧硯舟說:“但是留在軍營的女人只能是軍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