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沒有再動西瓜，只是坐在沙發(fā)里，看著沒開的電視機(jī)出神。</p>

    不知過了多久，陽臺門被拉開，禹成夏走了過來：“怎么沒吃西瓜？”</p>

    我沒敢看他，生怕看到他眼里還未消退的對別人的愛。</p>

    “太苦了。”</p>

    “苦？”禹成夏有些驚訝，走過來拿起西瓜咬了一口，“不苦��？”</p>

    他坐在我身邊，重新拿了一塊遞給我，“你再嘗嘗？”</p>

    我沒接，控制不住的看向他：“誰打來的電話��？打了這么久？”</p>

    禹成夏頓了下，放下西瓜：“柳舒，說了些局里的事�！�</p>

    他一臉坦然，襯得我心里那些懷疑的想法越發(fā)上不得臺面，說不出口。</p>

    我抱著抱枕的手微微攢緊：“是嗎？”</p>

    “嗯�！�</p>

    聞言，我沒有再說話，禹成夏也沒有開口。</p>

    我們兩個就這樣沉默的坐著，很久很久。</p>

    夜色蔓延。</p>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里滿滿都是禹成夏現(xiàn)在和以前對比出來的差異不同。</p>

    這時，電話響起，是一串陌生號碼。</p>

    我疑惑接起：“您好，哪位？”</p>

    電話那頭的男人音色啞沉：“媛媛，是爸爸�！�</p>

    我愣住了，緊接著眼淚不受控制的往外流。</p>

    我想說話，可發(fā)出來的聲音都是哽澀。</p>

    十三年，這是我和倪勇唯一一通電話，也是唯一一次聯(lián)系。</p>

    我不知道要說什么，也叫不出來爸這個字。</p>

    最后只憋出一句：“你為什么不能早點打電話？你知不知道……爺爺他走了！”</p>

    話落那刻，我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p>

    深夜，寂靜的臥室里，只有我的哭聲不斷蔓延。</p>

    我哭了多久，他聽了多久。</p>

    直到我的情緒慢慢緩和下來，我問他：“你什么時候回來？”</p>

    倪勇沉默了很久。</p>

    我只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再等等！媛媛你再給爸一點兒時間，我很快就能回去了，這次之后，爸爸保證再也不會離開你！”</p>

    話落，他掛斷了電話。</p>

    我連忙回?fù)苓^去，卻只聽到機(jī)械的女音——</p>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核對后再撥�！�</p>

    我不信，又一次重?fù)堋?lt;/p>

    可還是一樣打不通。</p>

    我一遍又一遍的試，像是瘋了一般。</p>

    直到禹成夏過來，握住了我的手：“媛媛，怎么了？”</p>

    我淚眼模糊的看他：“我爸……我爸他打來的電話，我再打回去，打不通……”</p>

    禹成夏沒說話。</p>

    隔著滾燙的淚，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到他說：“號碼給我，我?guī)湍悴椤！?lt;/p>

    我給他了。</p>

    然后禹成夏走了。</p>

    看著他背影，我莫名有一些不安：“成夏！”</p>

    我開口叫住他，對著他背影問：“你能找到他，對吧？”</p>

    “對。”</p>

    禹成夏回答著，始終沒有回頭。</p>

    夜色里，我握著手機(jī)，看著那串撥不通的號碼，心里說不出來的忐忑。</p>

    我等了一夜，禹成夏都沒有回來。</p>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在客廳里看到睡在沙發(fā)上的他。</p>

    他眼下一片青黑，明顯是熬了通宵。</p>

    茶幾上，放著一個檔案袋。</p>

    按照平常我不會去動，但此刻卻總隱約覺得這個檔案和我爸有關(guān)系。</p>

    我看了眼熟睡的禹成夏，猶豫再三，還是拿起打開。</p>

    里面只有一張紙，上面也的確是我爸的資料。</p>

    但上面的抬頭卻是國際刑警最高指令——紅色緝查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