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珩昔日的幾個同窗來府內(nèi)做客。</p>
我正要去吩咐廚房準備些好茶點好生招待。</p>
卻在門前聽到他們的對話。</p>
一位稍年長的兄長，笑著開啟了話匣子：</p>
「老弟，我知道你當年為了路燕費盡心思，可怎竟連相伴多年的發(fā)妻都愿舍了去？」</p>
「誰讓那北齊的太子這時候?qū)⑷送嘶貋砹四兀堪㈢癫粫粗费啾蝗酥钢更c點的�！�</p>
「可這幾年，我看他們夫妻日益恩愛，還以為阿珩已經(jīng)忘掉她了呢�！�</p>
過了會，有人提了建議：「珩哥，要不再想想吧，這一妻一妾不也賽過活神仙么？」</p>
白珩沉默了半晌，才低低地回了句：</p>
「你不懂，燕兒家中若未逢變故，也是名門望族的嫡女，我豈能將她納為妾室……」</p>
我一愣，腳邊不注意踢到了花盆，發(fā)出輕微的聲響。</p>
白珩往外瞟了一眼。</p>
我急忙閃到一旁躲好。</p>
里面很快又恢復了對話：</p>
「我既已決定護她，便不能給她半分委屈�！�</p>
「至于阿若……定是不愿貶妻為妾的，那是對她的侮辱�！�</p>
有人嘆了口氣，屋里一時陷入死寂。</p>
我頓了頓，心中暗暗調(diào)侃：「可你都沒問過我�！�</p>
沒問過我離開了這熟悉的府邸、拋開了多年經(jīng)營的一切后能否適應外面的世界……</p>
沒問過我孤身一人該如何面對旁人異樣的眼光。</p>
更沒問過我，心被撕裂的傷口要怎樣才能愈合？</p>
你只是理所當然地認為我會懂、會接受。</p>
我自嘲一笑，抬腳正要離開。</p>
里面的人又說：</p>
「你既已決定，便要盡快了，路燕是個有血性的女子，若是嫂子哭鬧，她指定就不愿嫁你了�！�</p>
「我會跟她說的……」</p>
男人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p>
我瞬間覺得，往日那些情分都成了笑話。</p>
客人回去后，他來找我。</p>
見我正在收拾行囊，眉頭肉眼可見地松了松。</p>
盡管我極力忽視，麻木的心還是開始泛酸。</p>
好不容易收拾完行李，也終于收拾好心情。</p>
他卻忽然說不用那么急。</p>
原來男人比女人還心口不一。</p>
要就是不要，不要就是要。</p>
偏偏我聽懂了。</p>
小廝送我到渡口，我讓他把馬車駕回去，解開套繩，給我留一匹馬。</p>
我沒有回老家。</p>
選擇了去塞外的方向。</p>
揮鞭抽向馬背，「駕！」</p>
馬兒嘶鳴聲中，我回首望了一眼那逐漸模糊的京城輪廓。</p>
白珩，往昔的羈絆，就如同這京城的柳絲與塞外的風沙，</p>
自此風馬牛不相及。</p>
你守你的繁華舊夢，我赴我的大漠孤途。</p>
就此別過，兩不相欠。</p>
（女主視角，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