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心計？不心計會天天把家里喝多了酒，喝傷了胃掛在嘴邊上嗎？”</p>

    “哪有那么嚴重，她這樣危言聳聽，就是為了強調她的貢獻。生怕咱們忘了！”</p>

    “我現在是真后悔，那時候生意不好做，找到銷售渠道不容易，大丫又忙著考研，光宗還小，就她閑在家里。這才用的她，早知道她這么拿腔拿調的，還不如我自己上呢�！�</p>

    “行了，你就別抱怨了�！�</p>

    我爸口吻無奈地勸她。</p>

    “說起來三個孩子，我們確實虧待二丫�！�</p>

    “當初她念書念得那么好，你死活不讓她繼續(xù)讀了，年紀輕輕的，就進了工廠。”</p>

    “她要強，能拼，希望在我們面前要個好，這不也很正常嗎？”</p>

    “那也不用天天拿胃不好點我啊，我煩她這一套。我就故意全做的辣的，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一口都不吃�！�</p>

    我怔怔站在原地。</p>

    連淚濕了一臉都沒有發(fā)覺。</p>

    快過年了。</p>

    已經有人提前在村里放鞭炮。</p>

    可我一點喜慶的感覺都沒有。</p>

    我開始收拾行李。</p>

    我爸問我馬上要過年了，我要去哪。</p>

    我望了眼外面蒼茫茫的一片白雪，心里異�？斩础�</p>

    “去男朋友家過年�！�</p>

    這種時候，我只能抬出來我杜撰的男朋友。</p>

    我爸和藹可親地勸我。</p>

    “不如你叫他來咱們家吧，正好讓我和你媽把把關。”</p>

    “再說了，女孩好歹矜持一點，第一年讓男方先來拜訪女方，總是比較好的�！�</p>

    我正不知如何拒絕。</p>

    我媽已經憤怒地拉開我爸。</p>

    “人家要走，你就不要瞎留了！”</p>

    “你知道什么？這是人家給我下馬威呢？”</p>

    “不就是嫁妝的事沒給你個準信嗎？你這幾天天天擺臉色給我看，我天天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我倒伺候出罪過來了！”</p>

    我媽一面罵，一面哭得稀里嘩啦。</p>

    “別人都是好人，就你爸媽是仇人，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成罪人了！”</p>

    “你讓她走，不要攔她，我只當從來沒養(yǎng)過這狼心狗肺的東西。”</p>

    我平靜地看向我媽，從未有過的從容淡定。</p>

    “媽，兄弟姐妹三個，我們都是從你肚子里生出來的吧？”</p>

    “為什么你獨獨不愛我？”</p>

    我媽嘴唇顫抖了一下，伸手給了我一巴掌。</p>

    我被打得偏過頭去。</p>

    卻更低地笑出聲來。</p>

    “我又說你不愛聽的大實話了？”</p>

    “真糟糕，我總是這么不聰明�！�</p>

    “可是媽媽，我憋不住了，我真的憋不住了！”</p>

    我沖進房間，把她的記賬本翻出來，摔在她面前。</p>

    “一家五口人，為什么獨獨我的花銷需要記起來？”</p>

    “連我買一支筆，一個本，一個棒棒糖都記得清清楚楚，細到分毫，具體到時間地點，通通都有�！�</p>

    “爸爸的花銷呢，你的花銷呢，姐姐的花銷和弟弟的花銷呢，你為什么不記？”</p>

    我媽眼底閃過心虛，卻強裝鎮(zhèn)定。</p>

    “我自己的記賬本，我愛怎么記，都是我的自由，你管得著嗎？”</p>

    “是啊，不該記你們的，因為這是二丫的欠債本嘛？怪不得你總口口聲聲罵我討債的，原來在你心里，我真是討債的！”</p>

    盡管我努力控制，我的聲線還是顫抖哽咽了。</p>

    我爸翻了翻記賬本，皺眉解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