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地圖上飄紅的路線已經(jīng)遍布各個角落。</p>
我們被堵在了高速上。</p>
許輕言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連方向盤都握不住。</p>
身后車輛鳴笛不斷,他沒有了回頭的可能性。</p>
我終于察覺到身下傳來的陣陣痛意,心里清楚這個孩子真的保不住了。</p>
出血量越來越大,許輕言拋下車抱著我逆行狂奔。</p>
這次我聽見了丈夫一貫冷靜的聲音變得無措,“求大家?guī)蛶兔�,我妻子動胎氣出血了�!?lt;/p>
隔壁車道的人聽見他的求救,好心地表示可以送我們一程。</p>
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我強撐著意識從他的口袋里摸出手機,是秦明瑤的來電。</p>
“言哥,你什么時候過來接我��?”</p>
“不會是嫂子又鬧脾氣不愿意讓你過來了吧,如果你為難的話我自己一個人回去也可以的�!�</p>
楚楚可憐的口吻讓周圍的人神色一震。</p>
許輕言直接掛斷了電話,低頭對我說,“不去接她了,我、我陪你去醫(yī)院�!�</p>
痛意壓得我整個人神志不清。</p>
“不、不用了。”</p>
懷孕以來的產(chǎn)檢他從未陪過我一次,甚至連我的肚子都不愿意碰。</p>
這次也用不上他了。</p>
走應(yīng)急通道的救護車來得也快。</p>
醫(yī)生邊走邊問許輕言,“孕婦懷孕幾個月了?之前是在哪家醫(yī)院建檔檢查的?”</p>
一連串的問題,他竟然一個也回答不上。</p>
憋了許久,只得來一句,「我、我不知道�!�</p>
即使打了麻藥,我依舊能感受到冰冷的器具在我體內(nèi)活動的樣子。</p>
五個月的胎兒已經(jīng)成型了。</p>
門外,許輕言還不停地要求著說:“醫(yī)生,一定要保住我們的孩子啊�!�</p>
可這樣的人,是不配做父親的。</p>
我醒來的時候,再也見不到高高隆起的肚子。</p>
陪伴了我五個多月的孩子沒有了。</p>
許輕言頂著剛冒出來的胡茬,眼里都是紅色血絲,“小瑜,你醒了?”</p>
關(guān)懷備至的神情。</p>
失神片刻,扭頭看到爸媽心疼的目光,我再也忍不住捂臉痛哭,以前沒有人比我更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p>
媽媽將我攬進懷里,“小瑜乖,媽媽知道你辛苦了�!�</p>
我緊緊抓住媽媽的衣袖,所有的委屈忍不住傾瀉而出。</p>
為了懷上這個孩子,光是吃藥調(diào)理身體都花了一年半。</p>
許輕言有弱精癥,所以我試管了好多次,肚子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針口。</p>
當(dāng)初他說要個孩子的時候,我以為他終于想起來要緩和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了。p>可懷孕以來他也沒對我多好。</p>
爸爸擋住許輕言的視線,“這筆賬我們慢慢算,來日方長。”</p>
“我女兒受的委屈不能就這么輕易揭過去的�!�</p>
許輕言低頭受訓(xùn),再沒有往日對著我的那副冷漠嘴臉。</p>
只不停地重復(fù)著“對不起”這句話。</p>
夜里我催促著爸媽回酒店休息了。</p>
偌大的單人病房只剩下我和許輕言兩兩相望。</p>
他伸手想觸碰我,卻被我下意識躲閃開。</p>
我終于問出了困擾在我心中許久的疑惑,“許輕言,我是害了你全家嗎?”</p>
“所以你才要花這么長的時間來折磨、報復(fù)我是嗎?”</p>
大學(xué)四年,結(jié)婚三年。</p>
我們也曾蜜里調(diào)油,也被很多人稱為神仙伴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