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李銘浩被堵得面紅耳赤。</p>
沈念知道,秦琛這是把蹭上鼻涕的怒氣,轉(zhuǎn)發(fā)到別人身上。</p>
悄悄拉了拉秦霖和林蘇。</p>
二人意會,整齊劃一地悄悄后退到墻角,免得被無差別地暴擊。</p>
秦琛把三人的小動作看在眼里,伸手抓著沈念的胳膊,把人提溜到跟前,修長手指扣著她的小腦袋瓜,微微往后壓,把沈念的臉抬起來,令她哭過的眼睛無處可藏。</p>
她小臉白皙,一雙紅腫的兔子眼睛,分外惹眼。</p>
秦琛看得氣不打一處出,臉陰沉下來,涼涼道:“李銘浩,你當(dāng)初求娶的時候,是磕著響頭,指天發(fā)誓,會對我家姑娘好�,F(xiàn)在,你和你們這一家子的阿貓阿狗,組團欺負我家姑娘是幾個意思?”</p>
葉紅錦做了十幾年貴婦,被人當(dāng)眾罵阿貓阿狗,氣得臉色鐵青。</p>
李銘浩已經(jīng)氣得不想理這混球。</p>
他跟著母親進了秦家以后,轉(zhuǎn)學(xué)和這渾不吝一個班。</p>
也不知怎么就招惹到這孽障,三天兩頭來挑事。</p>
不理還不行。</p>
越不理他,他跳得越歡實。</p>
簡直就是一條甩不掉的鼻涕蟲,不把你踩進坑里埋掉不會罷休。</p>
不被惡心死,也會活活氣死。</p>
李銘浩深吸了口氣,忍著在心里漫開的無力感,勉強應(yīng)付:“她是我祖宗,我哪敢欺負她?”</p>
秦琛冷笑:“停人家親媽的藥,都不是欺負,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你媽踹進糞坑?”</p>
都說秦家規(guī)矩大,又注重禮法。</p>
唯獨四少離經(jīng)叛道,規(guī)矩在他那兒就是個屁。</p>
但聽秦琛嘴里冒出這么一句話,眾人還是受到了驚嚇。</p>
尤其是葉紅錦。</p>
她雖然出身小門小戶,卻也是精心嬌養(yǎng)出來的。</p>
哪里被人這樣粗鄙地對待過,氣得兩眼發(fā)黑。</p>
她在秦家再不被待見,也是秦琛的嫂子,不能接受這樣的不尊重。</p>
想要以嫂子的身份說教回去,卻又怕小叔子那張毒嘴說出更難聽的話。</p>
一口氣梗在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p>
李銘浩被秦琛毒舌多年,倒是見怪不怪,但也悔青了腸子。</p>
后悔順著母親,嚇唬沈念。</p>
原本只想讓她乖乖發(fā)個聲明,把熱搜的事解決了,沒真要斷掉華瑤的藥。</p>
誰料到,竟被這煞叉聽了個正著。</p>
現(xiàn)在秦琛一口咬定他要斷華瑤的藥,他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p>
想到這人的難纏,覆骨入髓的無力感,從四面八方聚攏,煩得他想甩手走人,不再管這爛攤子。</p>
可母親和安貝妮身陷其中,不能不管。</p>
李銘浩揉了揉脹痛的眉心:“我沒要斷華姨的藥,他們誤會了�!�</p>
秦琛嗤笑:“你用你那45的智商,侮辱誰?”</p>
45的智商,俗稱“智障”。</p>
李銘浩氣得仰倒。</p>
沈念嘴角抽了抽,心里悶嘟嘟的難受勁,又淡了一些。</p>
林蘇和秦霖則是直接笑出了聲。</p>
葉紅錦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四弟,你這樣說銘浩,太過分了�!�</p>
“這就過分了?”秦琛假裝不可置信地斜睨過去,繼續(xù)說:“那我讓人去你院子門口挖坑,修個旱廁,每天把你踹進去泡一泡,你可還受得住�!�</p>
葉紅錦氣極,張口“你敢”二字,剛要出口。</p>
就看見秦琛嘴角牽起的玩味淺笑帶著殘忍,把嘴閉上了。</p>
他真的敢。</p>
這就是一個瘋子,沒有他做不出來的事。</p>
一時間,她之前在沈念面前,說出斷藥時,有多硬氣,現(xiàn)在就有多挫敗。</p>
李銘浩也氣到失語。</p>
先不說,母親是否會被踹進糞坑。</p>
就說那旱廁在母親院子門口一修,母親顏面盡失,在秦家就呆不下去了。</p>
來了個瘋子,李銘浩無心再糾纏:“我會上網(wǎng)澄清,是我以為念念有事脫不了身,讓貝妮通知味坊提前開席�!�</p>
這是有秦琛壓著,知道不能再推沈念出去背鍋,打算自己扛下來。</p>
一個“以為”,把事情定性為誤會。</p>
公關(guān)一下。</p>
輿論很快會平息。</p>
沈念清楚,這件事,歸根到底,只是一件極小的事。</p>
若有人帶帶節(jié)奏,她也會被貼個矯情,小心眼的標(biāo)簽。</p>
大影響沒有,卻讓人不舒服。</p>
李銘浩是矛盾起源,他站出去,把事情扛下來,確實是目前解決問題的最好的方案。</p>
但李銘浩在秦琛的威逼下,也要把安貝妮摘出來。</p>
這樣的區(qū)別對待,她即便對李銘浩沒了期待,心里還是會難受。</p>
沈念在李銘浩向她投來詢問目光時,不想正面回答,把臉別過了一邊。</p>
這是答應(yīng)了。</p>
李銘浩給公關(guān)部打去電話,要讓他們立刻寫申明。</p>
秦琛嘲諷輕嗤:“就這?”</p>
李銘浩打電話的手頓住:“我讓公關(guān)嚴格把控輿論,不會波及到念念�!�</p>
秦琛把沈念拽過來,指著她紅通通的桃子眼:“我家姑娘都哭成這樣了,白哭了是吧?”</p>
沈念:“......”</p>
李銘浩心累。</p>
秦琛讀書那會兒,上課睡覺,下課就和陸子安那幾個二世祖一起,抽煙喝酒打架,頑劣不堪。</p>
可那群人身份擺在那兒,學(xué)校也不敢管。</p>
所以,即便秦琛次次考試,都以吊打年級第二的成績,穩(wěn)居第一。</p>
他還是認為秦琛不過是投了個好胎。</p>
好成績,不過是最好的資源堆砌出來的。</p>
若他生在那樣家族,會比秦琛優(yōu)秀千百倍。</p>
因此,打心里,他看不上秦琛。</p>
不過,礙著對方長輩身份,才不得不虛與委蛇。</p>
這會兒,被秦琛來回折騰,磨得已經(jīng)沒了耐性。</p>
但他與秦琛三年同窗,又還年長一歲,太清楚這人瘋起來有多煩人。</p>
被他盯上,若不能讓他滿意,往后的日子,別想舒坦。</p>
李銘浩掛了電話,強扯著最后一絲耐性,問:“你還想怎么樣?”</p>
沈念也想知道,仰著腦袋,盯著秦琛看。</p>
“把沈念的專利還她�!鼻罔”砬榉潘�,語氣更是平常,仿佛讓李銘浩給出來的只是一毛錢的糖果。</p>
沈念聽了秦琛的話,紅腫的眼睛不可置信地一下睜得溜圓,鼓得跟青蛙似的。</p>
秦琛覺得丑得沒眼看,抬手把她的眼睛蒙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