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一動未動,并不反抗,也不答他的問題,“大哥,別老占我便宜行嗎。”</p>
“昨日我給你把過脈,合歡香引發(fā)亂心蝕骨散,中毒三年有余,只需特定藥引,下毒之人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p>
“鬼門十三針搭配湯藥可解。剛好我會�!�</p>
沈星河沒有停頓,那雙靈動的眼睛仿佛在問,“這答案如何?”</p>
不錯,答案太精準,容不得他質(zhì)疑。他要是能解毒早解了。</p>
接著她伸出手,抓上江予淮的手指,緩緩的一根根掰開。</p>
江予淮順勢松手坐回椅子上。這個條件對他的誘惑太大了!</p>
他的父親是大燕的異姓王楚王,鎮(zhèn)守北方幽云城,手握三十萬大軍,戰(zhàn)功赫赫,北狄人聞風喪膽。</p>
十二歲那年,一場穩(wěn)操勝券的戰(zhàn)爭,卻意外讓五萬將士中計,全軍覆沒,血流成河!</p>
他在一眼望不到頭的死人堆里翻了三天,才刨出兄長的尸首,早已踩爛,面目全非。</p>
父親被萬箭穿心,掛在北狄城墻,王府親隨死了一大半,才趁著夜色將他奪回。</p>
這些年,他改名換姓,一步步爬到這個位置,只為揪出那些幕后黑手,還父兄清白,給那五萬枉死的英魂一個交代!</p>
陳年舊事疑點重重,阻礙頗多,尚未查清。</p>
而今大仇未報,他的生命卻掌控在了別人手中,他爛命一條不怕死,但他不甘心!</p>
這么些年的綢繆,還未見到結(jié)果就死去,太不甘心!</p>
她是誰,變得不再重要。</p>
“多長時間可以解毒?”</p>
“你忍得了疼痛的話,最快三個月。忍不了就慢慢來,一年半載�!�</p>
“成交!”江予淮爽快應下,沒有絲毫猶豫。</p>
雖不知她的來歷,但可以肯定,她能將他的毒說的如此清楚,要對他不利的話,早出手了。至少眼下,雙方合作有利可圖,她不會害他。</p>
那把龍椅上坐的誰他并不是太在意,這樣的沈星河,未嘗不可!</p>
沈星河習慣性的伸出手想握手來著,才猛的反應過來不合適。</p>
伸出的手在半路打了個彎兒,拿起茶杯朝他舉了舉,笑的眉眼彎彎,“合作愉快!”</p>
江予淮點了點頭。</p>
看著眼前這個自信明媚的沈星河,很好,可以確定,這個人,絕對有問題!</p>
“江予淮,叫人送紙筆來�!�</p>
江予淮似乎也習慣了她這么直呼姓名,沒覺得不妥,叫人送來了文房四寶,還親自給她磨了墨。</p>
沈星河皺眉搜索了一下原身的記憶,才用繁體字下筆。</p>
“這是藥浴和湯藥的藥方,還有我需要的金針,你準備一下。準備好了通知我�!�</p>
合作需要誠意,沈星河大方的展示了她的誠意。</p>
江予淮定然還要驗一驗藥方,她并不在意。</p>
這次談判結(jié)果還是很好的,沈星河很滿意,江予淮也算滿意。</p>
他第一時間將藥方拿去給崔禾,“老頭,這藥方如何?”</p>
崔禾看完,眼前一亮,“厲害!這個配伍非常巧妙!若能搭配鬼門十三針,你便自由了!你這是哪里找的高人?快介紹給老夫認識認識!”</p>
崔禾是個醫(yī)癡,遇到這么厲害的同行,一下子就坐不住了!</p>
“等人來了,您自然會見到。”</p>
“她說會鬼門十三針,到時老頭你把把關(guān)。”</p>
“好好好!天無絕人之路!!人什么時候來?你快去請吧!”崔禾激動的捋著山羊胡子在屋里踱步。</p>
“三日之后�!�</p>
倒不是因為別的,按沈星河的要求,金針得定做。</p>
……</p>
大皇子府</p>
沈淵滿腹心事的下朝回來就進了書房。</p>
今日朝堂上,本以為外祖父出手,定能將那草包太子給廢了,誰知,煮熟的鴨子能飛了?</p>
那個從來都不敢跟他對視的廢物,是什么時候變得伶牙俐齒,巧言善辯?!</p>
本就多疑的他此刻更是眉頭擰出八字。</p>
沈淵是德妃所出,德妃心氣兒高,生下這個兒子的時候,就把他當做儲君來培養(yǎng)的。</p>
沈淵從小接受這樣的教育,也打心底認同,自己將來一定能夠成為九五之尊。</p>
小小的人兒早早學會了察言觀色,在他父皇和大臣面前表現(xiàn)。</p>
他苦心經(jīng)營,時至今日二十七歲,誰人不夸一聲,大皇子仁厚賢德,文武兼修,堪稱皇子表率!</p>
就連民間,都廣為流傳他善良仁慈的美名。</p>
還有不少傳言,說他比無用的太子更適合儲君之位,若將來能繼位,百姓才能過上更好的日子!</p>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p>
可偏偏,他等的東風還沒來,他等的太子還沒廢!</p>
一向順風順水的沈淵,這次在沈星河身上受了挫,雖然問題不大,還是讓他非常不爽!</p>
“外祖父,您說,這個沈星河是怎么回事?他難道真藏了這么多年?!”</p>
蕭建仁也是相當郁悶,他從未想過,自己身為堂堂右相,縱橫朝堂,被一個毛頭小子下了面子!</p>
即使最后他給挖了個大坑,還是將他氣得吹胡子瞪眼!</p>
蕭建仁陰惻惻的捏爆了手里的葡萄,“藏又如何,既然他不打算繼續(xù)藏了,除掉就是!黃口小兒,不足為懼!”</p>
藏的太久,他身邊支持的也只剩下娘舅家。</p>
“秋獵時,我安排人拖住威遠將軍洛彥,就剩他自己,手無縛雞之力,還能翻了天不成?!”</p>
沈淵認同的點點頭,自古皇家無親情,除掉才能永絕后患!</p>
“外祖父,可需要派人跟著,探一探他的行蹤?”</p>
蕭建仁不屑哂笑,“就他,跟著都是浪費人力,一個月而已,他能洗筋伐髓脫胎換骨不成?”</p>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鄙驕Y多少有些不放心,那種對未知的憂慮。</p>
“能有什么萬一,秋獵老夫給他布下天羅地網(wǎng),除非他被神明點化,否則,休想逃出生天!”</p>
蕭建仁說的不無道理,太子嘴皮子是利索了,那瘦弱的身軀,總不能刀槍不入。</p>
何況,還有他那蠢貨二弟沈泓。</p>
說起沈泓就好笑,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他這二弟,昨晚光著腚逃出火場的事情已經(jīng)迅速傳遍了,那光身子的女人更是羞憤欲死,門都不敢出。</p>
給太子下藥的事情太不光彩,丟皇家臉面。雖然被瞞下來了,但瞞不住他。</p>
沈泓這蠢貨,為了個女人就能干出個這種事,關(guān)鍵還沒成功!</p>
再鼓動鼓動,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獲。</p>
想到此處,沈淵心中的沉悶都不覺散去。</p>
知情人都猜測,這把火恐怕是靖國公給放的,算計人家寶貝閨女,放把火都是輕的了!</p>
作為背鍋俠,靖國公也聽到了消息,“讓他們說!本官才不在乎!大理寺去調(diào)查就是!”</p>
“也不知是哪位好漢,替本官出了這口惡氣!要有機會,必當重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