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亮,避子湯送過來。</p>
我向來不喜喝藥,藥苦,可是這次,心里更苦罷了。</p>
我一飲而盡,絲毫沒有猶豫。</p>
小禾笑道:[皇上真有心,還替娘娘備好了養(yǎng)生藥。]</p>
我表面點頭,卻暗自嘲笑:[的確有心。]</p>
等屏退了宮人后,我靜靜坐在大殿之中,等著太醫(yī)過來。</p>
太醫(yī)和往常約好的那樣,急急趕過來:[娘娘近日可要護(hù)好自己的身子。]</p>
[將死之人,管它做什么。]</p>
我嘆氣,收了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p>
太醫(yī)皺眉:[話是如此,只怕如今皇上還不知道,娘娘再這樣憂傷,只怕……]</p>
[油盡燈枯。]</p>
這樣的結(jié)局,不是整整好嗎?</p>
我緩緩閉上眼:[你替本宮守好這個秘密,皇上國事繁忙,不用告知。]</p>
[可……]</p>
話音未落,我卻沒有一點想聽下去的欲望,太醫(yī)也看出來了。</p>
連連點頭:[臣退下。]</p>
這一個月,沈莊沒有來過未央宮。</p>
我從前日夜盼他來,現(xiàn)在卻希望他不必來。</p>
兩人見了,也不知道說些什么。</p>
小禾總是喜歡胡言胡語,說著皇上以前多愛我,可是,今時不同往日。</p>
我用帕子捂著嘴咳嗽,有些見紅了。</p>
[江山社稷不穩(wěn),皇上豈能安心,咱們切勿多言。]</p>
我一邊說道,一邊收起帕子。</p>
宮里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皇后,蘭妃來了。]</p>
察木蘭大步走進(jìn)來:[給皇后娘娘請安。]</p>
[免禮。]</p>
我忽然想起,她就是之前西夏封的那位蘭妃,是公主。</p>
這些日子我病著,和親的事情都是德妃操辦。</p>
說起來,察木蘭長得很漂亮,但是并不讓人討厭。</p>
[娘娘,聽說你生病了,我特地來探望。]</p>
察木蘭站在我身側(cè),由衷地說:[我從西夏帶來不少奇珍藥材,給娘娘帶來了。]</p>
我招手,讓人收下了她的禮。</p>
[不是什么大病,蘭妃有禮了。]</p>
[你現(xiàn)在受寵,不少遭人嫉妒,宮里可要處處小心一些。]</p>
或許是見她活潑,我開口勸誡了幾句。</p>
察木蘭莫名地看著我:[聽說娘娘是皇上的青梅竹馬?]</p>
我心間一疼,頓時啞口無言。</p>
只是沈莊如今對我的冷漠,恐怕宮里人都看出來了。</p>
察木蘭似乎看出我的不對,立即搖頭:[娘娘,臣妾失言了。]</p>
我只管淡然一笑:[無礙,想說什么便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