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月光透過窗戶散落在地。

    南書禾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莫名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拿起手機，按下許蕭致的號碼。

    冰冷的嘟聲不斷重復，直至要掛斷前的最后一秒，才被接起。

    接通后的靜默，讓南書禾突然不知道說什么。

    電話那頭，許蕭致許久沒聽到聲音。

    他疑惑的看了眼屏幕，確定還在通話后，開口問：“有什么事嗎？”

    “你在哪兒？”南書禾冷厲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許蕭致微愣，沒有回答：“后天我去隊里遞交調(diào)職報告�！�

    南書禾捏緊了手機，冷聲質(zhì)問：“你又鬧什么？”

    許蕭致聽出女人語氣里的不耐煩，心里滿是死寂：“我知道你不愛我，南書禾，你自由了�！�

    他說完這句，不等女人出聲，就徑直掛斷了電話。

    仿佛多一秒，難過和不舍就會從手機里傳遞給南書禾。

    許母坐在旁邊，將他所有的情緒盡收眼底。

    她輕聲勸：“阿致，要是你不想的話，也可以不離�！�

    許蕭致低下頭，語氣雖然失落，但很堅定：“我不能因為我的自私，拉著別人的一輩子陪葬�！�

    愛情從來不是一廂情愿就能得到結(jié)果。

    許母見狀，也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與此同時，南家。

    這是南書禾第一次被許蕭致掛斷電話，她臉上的不悅被詫異取代。

    她看著冷清的家里，想不明白許蕭致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決絕。

    南書禾手指敲著桌面，落在手機上“許蕭致”的電話號碼上，神色難辨。

    兩天時間飛逝而過。

    早上九點，許蕭致來到了南書禾的辦公室。

    他將手里的調(diào)職報告放在桌上：“簽字吧�！�

    南書禾沒有動作：“你想好了？一旦調(diào)職，很難再回來�！�

    許蕭致沒有絲毫遲疑：“想好了�！�

    南書禾清楚他對這份職業(yè)的熱愛，所以更加不解：“為什么要離開？”

    她探究的目光炙熱，許蕭致垂眸避開：“我媽病了，需要人照顧。”

    南書禾眉頭一擰：“可以請保姆。”

    許蕭致默了瞬，當時讓自己離職的是南書禾，現(xiàn)在反反復復問理由的也是她。

    他不想再去猜測她的想法：“我已經(jīng)決定了。民政局我約在了10點半�！�

    聽到這句話，南書禾面若冰霜：“許蕭致，動不動就提離婚，有意思嗎？”

    許蕭致凝望著她，也覺得沒意思。

    可不離婚又能怎么樣呢？

    難道要他繼續(xù)守著冰冷的家，看著自己的妻子一步一步走向別人？

    他沒有那么大度，也不喜歡糾纏不清。

    他攥了攥手，重新開口：“如果你今天沒空的話，可以看看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們……”

    “我不想和你糾纏這些瑣事，隊里還等著我訓練�！�

    南書禾打斷許蕭致的話，起身繞過他離開，步履匆匆。

    許蕭致轉(zhuǎn)過身看著她的背影，呆愣了很久后，在桌上留下便簽：“等你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再重新約時間吧�！�

    隨后離開了辦公室。

    許蕭致圍著這個自己呆了多年的搜救隊轉(zhuǎn)了一圈，操場，設(shè)備庫，食堂，宿舍，以及曾經(jīng)屬于自己的醫(yī)務(wù)室……

    每走過一個地方，曾經(jīng)的記憶也跟著涌上。

    一直到搜救隊門口，他回頭看著“南陽搜救隊”的牌匾，在心里留下最后一句祝福：“希望每次任務(wù)，大家都能平安歸來�！�

    然后輕聲告別：“再見了，隊友們！再見了，南書禾，再見了，我的……信仰！”

    許蕭致轉(zhuǎn)身朝著大門徑直走去。

    可還沒走兩步，警鈴聲突然響起。

    “緊急通知：南陽區(qū)南京渡街道南陽置業(yè)工廠發(fā)生火災(zāi)，救援二隊立即救援！”

    職業(yè)習慣讓許蕭致下意識轉(zhuǎn)身往回走。

    幾步后，才恍惚驚覺自己已經(jīng)決定調(diào)職了。

    這時，恰巧沈漾火急火燎的拿著文件走過，他看見許蕭致，眼里一亮：“許醫(yī)生！你能不能和我們?nèi)ヒ惶四详栔脴I(yè)，隊里現(xiàn)在沒有醫(yī)生�！�

    許蕭致攥緊手指，想要說自己已經(jīng)遞交了離職報告。

    但災(zāi)情緊急，容不得猶豫。

    他果斷跟著沈漾上車，朝著救援現(xiàn)場疾馳而去。

    救援車上，每個搜救隊員的臉上都寫滿了凝重和肅穆。

    許蕭致拿著醫(yī)藥箱，心也跟著揪緊。

    車窗外景色飛速倒退。

    許蕭致看著，給媽媽打了個電話。

    等待接聽時，許蕭致略有一些忐忑，在心里不斷措辭。

    “阿致，事情辦完了嗎？你什么時候回來？”

    許蕭致哽住，輕聲向許母解釋：“媽……我可能要晚點回去�！�

    許母心切不已，立即問道：“怎么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許蕭致咽了咽喉嚨：“工廠發(fā)生了火災(zāi)，我去參加救援�！�

    電話里沉默下來，許久都沒有聲音傳出。

    許蕭致以為電話被掛斷，疑惑的看了眼手機。

    這時，許母沉重的嘆息傳來：“去吧，注意安全�！�

    許蕭致松了口氣，他小聲勸慰許母：“放心吧媽，你在家照顧好自己�！�

    許母按下?lián)鷳n，輕笑一聲：“我煲了你最愛喝的玉米排骨湯，等你回來喝�！�

    “好，我一定盡快回來�！痹S蕭致笑著應(yīng)下，掛斷電話。

    緊張的心情得以緩解。

    許蕭致剛想開口問沈漾：“還有多久到？”

    下一秒，手機卻突然響起，赫然是南書禾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