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京都醫(yī)院,腫瘤科外走廊上。</p>
溫竅拿著確診絕癥的化驗單,顫著手撥通了丈夫霍文晏的電話。</p>
可一接通,霍文晏冷淡的語氣傳出:“今晚加班,晚點回家�!�</p>
溫竅攥緊手,目光看著樓下。</p>
霍文晏正為扭傷腳的沈清池忙前忙后,掛號排隊。</p>
沈清池滿眼眷戀地依偎在他懷里,倒更像是一對戀人。</p>
溫竅竭力忍著痛,輕輕開口:“今天是我們結婚五周年紀念日,我有話想和你說。”</p>
周圍嘈雜,霍文晏根本沒聽清她的話。</p>
眼見排號到了,他干脆地掛斷了電話。</p>
溫竅心底劃過痛楚,在霍文晏扶著沈清池進科室時,轉身把化驗單扔進了垃圾桶。</p>
人人都說是她費盡心機,不擇手段地設下圈套逼霍文晏娶她。</p>
又說,是她橫刀奪愛,拆散了霍文晏和沈清池這對有情人。</p>
婚后第一年,溫竅被要求只準在客房睡。</p>
婚后第二年,溫竅數(shù)著手指頭,霍文晏一共回家了二十三次。</p>
最后一次回家,霍文晏喝醉了,才與溫竅同房。</p>
摟著她纏綿時,叫的卻是“清池”。</p>
后來她才知道,那天沈清池在國外訂婚了。</p>
霍文晏喝得爛醉,回來看誰都是他的心上人。</p>
婚后第三年,她獨自在家摔倒,打了霍文晏電話也沒人接,最后大出血流產。</p>
霍文晏或許是愧疚,對躺在病床上的她許諾:“以后我會天天回家陪你。”</p>
可婚后第四年,溫竅收到短信去酒店接醉酒的霍文晏,卻在包廂外聽到了他說:</p>
“我對溫竅只有恨,怎么可能愛上她?”</p>
“她連替代品都配不上,況且清池要回來了,她還要死乞白賴地纏著我嗎?”</p>
霍文晏冷漠厭惡地控訴這段婚姻,終于斷了溫竅這些年的癡心妄念。</p>
她決定等五年合約結束,就放過彼此。</p>
如今是合約最后一年。</p>
在沈清池回國這天,溫竅卻確診了絕癥。</p>
看著她不打算治療,主治醫(yī)生許沉舟不忍心地勸說:</p>
“不治療你就只剩半年時間了,回去和家人好好商量一下吧�!�</p>
“謝謝醫(yī)生�!�</p>
溫竅點點頭,拿著藥獨自回了家。</p>
看著墻上的婚紗照,保姆已經做好了晚飯。</p>
她食不知味吃著,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p>
原來霍文晏并不是不會動情,沈清池只是扭了腳,他就算拋下記者會也要送她去醫(yī)院。</p>
所以溫竅看明白了,霍文晏在她流產后態(tài)度轉變,承諾每天回家,不過是可憐她。</p>
飯吃到一半,身后傳來開門的聲音。</p>
霍文晏提著蛋糕走進來,看見溫竅蒼白消瘦的臉,皺起眉:“飯菜都冷了,讓保姆再去熱一熱�!�</p>
“不用了�!�</p>
溫竅聞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心中疲憊:“不是要加班嗎?”</p>
“我答應了你會回家�!�</p>
霍文晏沒察覺她的異樣,似是通知一樣開口:“清池回國了,我要為她安排接風宴,這幾天不回來吃飯了。”</p>
溫竅手一頓,半晌才道:“好。”</p>
說完,她的手機突地叮咚一聲。</p>
一條陌生短信彈出來,是一張蛋糕照片。</p>
【我說我不喜歡芒果,文晏就給我買了車厘子蛋糕。】</p>
溫竅呼吸一緊。</p>
下一秒,耳邊響起霍文晏冷淡的嗓音:“桌上給你帶了芒果蛋糕。”</p>
頃刻間,溫竅心頭發(fā)緊,手心一陣寒意涌上。</p>
她芒果過敏,但霍文晏從來沒有關注過。</p>
溫竅掩住眼底的落寞。</p>
她起身回了房間,結婚五年,兩人幾乎都是分房睡。</p>
溫竅拉開抽屜。</p>
一封聯(lián)姻協(xié)議躺在里面,紙上清楚寫著五年之約。</p>
如今沈清池回來了,她該離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