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車禍發(fā)生的那一瞬間，他毫不猶豫地叫出了她的名字。</p>

    病房外，他對她的一切了然于心。</p>

    車窗外周聿行跪在林最面前痛哭那一幕，至今依舊是我的夢魘，壓抑得我每夜都無法安睡。</p>

    只能靠著一把又一把的止痛藥，才能讓我睡上一小會兒。</p>

    我盯著周聿行的眼睛，像等待宣判死刑的罪人，只等心口上的那一把利劍落下。</p>

    是生是死，只等他一錘定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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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聿行側開了頭，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只是不停地抹去臉上的淚。</p>

    我也不說話，就這樣等著他的回答。</p>

    不知過了多久，久得我以為他不會開口時，他終于啞聲說道：</p>

    “去年，你去市里參加舞蹈培訓，我下夜班，遇到了受傷的林最�！�</p>

    “我救了她�！�</p>

    周聿行的聲音微微發(fā)顫，細微顫抖的聲音一字字重重地打在了我心臟上。</p>

    疼，卻又帶著走到絕處的釋然。</p>

    原來早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劇情已經按照它的發(fā)展，把他們牢牢綁在了一起。</p>

    無法反抗、無力阻攔。</p>

    甚至就連我的枕邊人，也將我蒙在鼓里，瞞得滴水不漏。</p>

    如果不是這一場意外發(fā)生的車禍，我甚至都不知道，只有我一個人還活在幸福的假象里。</p>

    我想笑，可剛一牽動臉部肌肉，喉嚨處就刀割般的疼。</p>

    腦海里，是周聿行緊緊抱著我，信誓旦旦的模樣：</p>

    “不管什么破書爛劇情，我愛的，只有你�！�</p>

    我看著他的臉，心底一陣發(fā)寒。</p>

    假的。</p>

    一切都是假的。</p>

    我死死彎著腰，強忍心臟傳來的疼痛。</p>

    最后只從喉間溢出了一聲痛苦到極致、絕望到至極的哭音。</p>

    周聿行慌了神，他瞪大了雙眼，羞怒、恐慌，驚恐在他眼底蔓延。</p>

    他終于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紅著眼眶就要來扶我：</p>

    “之愉，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瞞你......”</p>

    “你別嚇我，求求你別嚇我好不好？”</p>

    我再也忍耐不住，用盡全力一把推開了他：</p>

    “滾開！別碰我！”</p>

    周聿行不防，重重的從臺階上摔了下去，跌倒在地上，滿眼的不知所措。</p>

    一直跨坐在機車上的林最瞬間陰沉著臉，她大步走過來，直直踹翻了我的輪椅。</p>

    林最猛的伸手掐住我的脖子，眼底滿是狠厲：</p>

    “敢對周聿行動手，姓趙的，你是不是想死！”</p>

    她用了大力，我掙扎不開，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幾乎快要窒息而死。</p>

    摔倒在地的周聿行回過神來，他連滾帶爬地撲過來，用力扯開了林最的手：</p>

    “你瘋了是不是！”</p>

    新鮮空氣終于擠進肺里，我蜷縮在地上，拼命呼吸著，不停地嗆咳出聲。</p>

    林最偏開了臉，目光狠厲地盯著我：</p>

    “趙之愉，不想死的，以后離周聿行遠一點！”</p>

    身上的傷口微微撕裂，疼得我臉色發(fā)白。</p>

    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流進眼里，火辣辣的疼。</p>

    我想爬起來，可無論怎么用力，還是徒勞地跌倒在地。</p>

    無力和痛苦席卷全身，我自暴自棄地癱倒在地上，眼中滿是自我厭棄和死寂。周聿行不再和林最糾纏，他蹲在我身邊，伸出手想要扶我起來。</p>

    我愣愣地盯著天空，直到雙眼發(fā)澀，也沒有再多看他一眼。</p>

    “周聿行，我們離婚�！�</p>

    周聿行一邊扶我一邊搖頭：</p>

    “不，我不同意離婚。”</p>

    “之愉，你不應該什么解釋都不聽就把我們的感情判了死刑。”</p>

    “你不能這樣輕易的和我提離婚！”</p>

    我神色漠然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氣順著小腿向上蔓延，深入骨髓的疼。</p>

    見我無動于衷，周聿行眼底滿是慌亂：</p>

    “我和她斷了，徹底斷了好不好？”</p>

    他拿出手機，當著我的面刪掉了林最的聯(lián)系方式。</p>

    又打開相冊，把他們一起拍的照片一張張刪掉。</p>

    每點開一張照片，他的指尖都要停留許久，眼底滿是不舍。</p>

    可最終，還是狠心點了一鍵刪除。</p>

    林最紅了眼眶，一把拽住周聿行的胳膊，難以置信地問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