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被謝妄言牽著的手,狠狠一顫。</p>
熟悉到骨子里那禁欲寒涼的聲音,是顧京嶼。</p>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p>
手機“嗡嗡嗡”,夾雜在無數(shù)解約賠償信息當中的,是他冷硬簡單的幾個字:</p>
不是你想的那樣。</p>
回家,我當面和你說。</p>
姜晚陶,回來。</p>
永恒的上位者姿態(tài),居高臨下的命令!</p>
姜晚陶戴著口罩帽子,與他之間的距離不過一米。</p>
逼人的壓迫感卻鋪天蓋地而來。</p>
是他把她拉出泥沼,保她在娛樂圈里順風順水,怎么可能沒有感情?</p>
而現(xiàn)在她所有的痛苦,全部來自她最信任的這個人身上。</p>
他給了她一切,</p>
她是圈子里唯一不用給大佬敬酒的人;</p>
是不用接吻戲和暴露戲的人;</p>
是導演主動遞劇本,為她量身定做電影的人……</p>
她用她所有心血知恩圖報:</p>
她知道自己是資源咖,不想給他丟臉,沒日沒夜鉆研演戲。</p>
三年27部戲,個中艱辛,只有她自己知道。</p>
她的每一部電視劇,大眾評分不下7.5,顧氏娛樂沒從在她身上賠過一分錢。</p>
昨晚的金鷹獎,即便他不運作,她未必會輸!</p>
他控制欲強,她切斷所有社交,沒有朋友,生命里只有他……</p>
感情不在了,她可以把這些年他花在她身上的錢還給他。</p>
他要聯(lián)姻,她更不會糾纏。</p>
為什么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徹底把她毀滅……</p>
她看著顧京嶼緊縮的眉心,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p>
“怕他?”謝妄言問。</p>
不是怕。只是……</p>
“不想見他�!苯硖胀纳砗罂苛丝�,謝妄言一個手臂就能擋她半個身子。</p>
“那就什么都別想,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敝x妄言握著她的手,帶著她長腿闊步往前走。</p>
很快就要擦肩而過——</p>
“嗡……”她的手機響了。</p>
顧京嶼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p>
“姜晚陶!”</p>
他大步追了過來。</p>
姜晚陶的心頭猛然一顫。</p>
她不想見他,真的不想!</p>
被最信任的人狠狠背刺。</p>
她的傷口還在血流。</p>
半點都沒有愈合。</p>
他還要怎樣?還要在她的傷口里撒鹽么!</p>
“唔~”她幾乎失控自我控制的身體卻被一雙強壯的手臂緊緊摟住。</p>
線條流暢的肌理滿是男人味。</p>
胸膛高挺,脊背寬厚,精瘦的公狗腰又彈又硬,可圈起來,卻又好像很細……</p>
她整個人像是個小孩兒一樣,被他抱在懷里,半個身子就能把她全部擋住。</p>
“鬼叫什么?”他脾氣不好,對著顧京嶼吊兒郎當?shù)靥裘迹?lt;/p>
“瞎��?”</p>
“這我老婆�!�</p>
衣服和身量不可能有錯,顧京嶼眼底劃過一絲冷戾,</p>
“姜晚陶,是我�!�</p>
謝妄言當場就氣笑了!</p>
一句“是我”,就能把女人搶走?</p>
“異想天開地覺得自己是全世界女性的唯一了?”謝妄言笑得譏諷,“是不是又把自己當做很重要的人了?”</p>
顧京嶼無視謝妄言的嘲笑,逼近一步,</p>
“我們談談。”</p>
姜晚陶被動地被他護在懷里,整個人被他包裹得很好。</p>
顧京嶼靠近,居高臨下的勒令和吩咐,寒戾語調(diào)敲打著她脆弱的神經(jīng)……</p>
她閉上了眼睛,伸手,勾住了謝妄言的脖頸,</p>
“老公,他是誰��?我不認識……”</p>
她踮起腳,掛在他的脖子上,小臉躺在他的頸窩里,</p>
“我腿抽筋了,”她鼓著粉腮,撒嬌,</p>
“要抱。”</p>
謝妄言把她抱了起來。</p>
顧京嶼退了兩大步,冷眼看著謝妄言把懷里嬌小的女人抱上了車。</p>
他揉了揉酸澀的眉心。</p>
看錯了,只是衣服和身量相似而已。</p>
姜晚陶那么純,那么乖,怎么可能給其他男人抱?</p>
一只小小的金絲雀能飛到哪里去?</p>
離開金絲籠就知道社會險惡,就知道低頭了。</p>
他輕輕嘆息,讓她去闖一闖也好,受受挫。</p>
明白一些成年人的生存法則。</p>
少一些天真,多一些……</p>
將就。</p>
*</p>
本以為他很忙,但謝妄言卻安靜地陪著她把小白桃安葬在了公墓里。</p>
不管他對自己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這樣安靜陪著她走過這一程……</p>
“謝謝你。”</p>
他靠在跑車上,嘴角叼著未燃的煙,“但你還是沒能對我負責�!�</p>
姜晚陶咬著下唇,“身份證和戶口本的確沒能拿出來,要不明天我再去一趟?”</p>
她站在他面前,荔枝肉一般的晶瑩的皮膚,泛起了幾分殷紅。</p>
謝妄言的喉結微微滾動,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杯溫水。</p>
傾身彎腰,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腳腕。</p>
皎白無瑕的皮膚上,是一條轉運紅繩。</p>
她戴了十幾年,幾乎融進血肉里,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p>
謝妄言取下紅繩,慢條斯理地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p>
“沒事,我搞封建迷信,不需要領證,”他舉起手腕,“這就是定情信物,”</p>
男人的嘴角掀起淡淡的笑意,</p>
“戴著你的東西,就說明我是你的男人,以后出門報我的名字,就說你是我罩著的�!�</p>
姜晚陶只當他又是在開玩笑。</p>
那條紅繩不值錢,可戴了十幾年,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腕上……</p>
姜晚陶的心底,泛濫起一陣難以言說的觸動。</p>
總之看謝妄言無賴的樣子,大約也不會當場還給她。</p>
但戴不了兩天絕對就膩了。</p>
“你不喜歡了,一定要還給我,好么?”</p>
謝妄言,“想多了,我好喜歡,入土、火化、轉世都戴著�!�</p>
姜晚陶剛想翻個白眼,罵他神經(jīng)——</p>
“嗡”手機響了。</p>
謝妄言抬起頭。</p>
嘴角的笑意吊兒郎當?shù)摹?lt;/p>
“姜晚陶,我說過,我是旺妻命,跟著我,保準你日子好起來,我看你呀,要轉運了�!�</p>